從煉器堂出來，感受著丹田內那柄煥然一新、靈動非凡的碧光飛劍，林淵心情大好，隨即想到了另一件事——樂華宗的胡鬆。
當初答應每年給胡鬆兩千靈石的“年例”，如今李望月那邊已經打點妥當，並且意外收獲了師徒名分，那胡鬆這邊呢？
他略一思忖，覺得還是送去為妙。
將年例送去，自己這邊禮數周全，至少一年之內不用擔心對方再借故生事。
如今他背靠李望月，蕭家、紫陽宗之流已不足為懼，唯一需要謹慎對待的，便是同為四大宗門的樂華宗。
至於更遠處的昊雲宗和禦泉山，暫時還影響不到青州地界。
打定主意，林淵便從靈寶齋的收益中取出兩千靈石，動身前往樂華宗。
樂華宗與朧月宗同處青靈山脈，共享這片靈秀之地。
山脈兩條主靈脈，西脈被朧月宗占據，東脈則歸樂華宗所有，其餘支脈才分布著像桃源宗這樣的小宗門。
兩宗一東一西，遙相對峙，既是鄰居，也暗含競爭。
林淵通報後，被引至樂華宗外事堂的一間偏廳等候。
相較於李望月的清幽劍室，此處更顯世俗氣派，但也透著大宗門的威嚴。
不多時，胡鬆長老踱步而來。
他麵色略顯陰沉，看到林淵，也沒什麼好臉色，大馬金刀地坐下後，便硬邦邦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林淵起身，恭敬地奉上裝有靈石的儲物袋：“胡長老，晚輩前來奉上本年度的年例，請您過目。”
胡鬆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接過儲物袋，神識掃了一下，確認是兩千靈石無誤，便隨手收起，語氣依舊冷淡：“行了，就這一次，以後不用再來了。”
林淵聞言一愣，心中雖有猜測，但還是故作不解地問道：“胡長老此言何意？還請明示。”
胡鬆嗤笑一聲，帶著幾分譏諷道：“哼，還跟我裝糊塗？你不是已經拜了朧月宗的李望月長老為師了嗎？雖然隻是個門外弟子，但名分已定。我樂華宗收年例，還收不到他朧月宗長老的親傳弟子頭上！”
“這要傳出去，旁人豈不說我樂華宗欺壓同道，連他李望月的麵子都不給？這狂妄的名聲，老夫可擔待不起。”
果然！拜師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林淵心中暗喜，沒想到還有這等意外之喜，連這筆不小的開銷都省了。
李望月的名頭果然好用！
他麵上卻依舊保持著謙遜，拱手道：“胡長老言重了。晚輩宗門初立之時，多蒙樂華宗與長老照拂，晚輩心中是真心感激，獻上年例亦是心甘情願，絕非虛言搪塞。”
胡鬆顯然不吃這套，擺了擺手，帶著幾分探究和好奇問道：“少說這些虛的。老夫倒是好奇，你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竟能打動那李望月，讓她破例收你為徒？據老夫所知，望月仙子眼界極高，從未收過門外弟子，更彆提還是個男弟子。”
林淵心念電轉，麵不改色地答道：“回長老，並非晚輩有何過人之處。實是因我桃源宗某位早已仙逝的前輩，與李前輩乃是故交，有些香火情分。李前輩念及舊情，又見晚輩宗門初立、步履維艱，方才格外垂憐，給予些許庇護罷了。”
這番話說得毫無心理負擔，反正也無從考證，最是穩妥。
胡鬆聽了，將信將疑地哼了一聲，顯然不太滿意這個答案，但也挑不出錯處。
他揮揮手，像是要趕人一般：“行了，既然攀上了高枝，以後就好自為之吧。不過……”
他話鋒一轉，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看在這兩千靈石的份上，老夫也多嘴提醒你一句。彆以為拜入四大宗門長老門下，就全是好處，沒有一點壞處！有時候，這壞處一來……就憑你們那小宗門，能有幾個人保住性命都未可知！”
林淵心中猛地一跳，聽出他話中有話，連忙追問：“長老何出此言？還請長老仔細指點迷津，晚輩感激不儘！”
胡鬆卻搖了搖頭，不肯再多說：“我又不是你師尊，沒義務為你解惑。你想知道詳情，自去問李望月便是。不過問不同，其實都一樣。再過幾年，你自然就清楚了！走吧！”
說完，他便閉上雙眼，不再理會林淵，端茶送客的意味十足。
林淵見狀，知道再問不出什麼，隻得壓下心中的疑慮和一絲不安，行禮告退。
......
離開樂華宗，林淵一路禦劍，心思卻早已飛遠。
胡鬆最後那幾句意味深長的警告，如同陰雲般籠罩在他心頭。
“那老家夥到底什麼意思？看我不順眼，故意嚇唬我？”他暗自嘀咕，但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胡鬆身為金丹後期大修士，樂華宗長老，就算看自己再不順眼，也不至於用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小手段，更像是某種隱晦的提示。
要不要立刻去問問李望月？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按了下去。
“不行，不能去問。剛剛拜師就聽風就是雨，跑去質問，顯得太沉不住氣，也會讓師尊覺得我輕易被他人言語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