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蘇媚端著茶杯的手，在空中出現了一個微不可查的停頓。
她臉上的職業性微笑，也僵硬了千分之一刹那。
隨即立刻恢複了正常。
但她那平靜的眼眸深處，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柳磊似乎對這一切毫無察覺。
他傾斜玉瓶。
一顆龍眼大小通體渾圓表麵流淌著奇異雲紋的丹藥，滾落到了他的掌心。
那丹藥之上，仿佛有億萬星辰在生滅。
一股磅礴的生命氣息，撲麵而來。
那名李宗師，再也無法保持鎮定。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死死地盯著柳磊掌心的那枚丹藥，聲音都因為激動而變得尖銳起來。
“丹雲……這是丹雲的雛形！”
“天啊！老夫鑽研丹道三百年，也隻在古籍中見過！”
他小心翼翼地，從柳磊手中接過丹藥。
翻來覆去地看，仔仔細細地聞。
臉上的表情，從激動到狂熱再到一絲惋惜。
“如何？”蘇媚開口問道，聲音依舊平靜。
李宗師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內心的激動，用一種專業的語氣回道：
“回樓主。此丹乃是上古奇丹【五轉還魂丹】。品質之高，老夫生平僅見。”
“但……”
他話鋒一轉。
“此丹似乎因為煉製手法問題，藥力有部分未能完美鎖住，形成了一絲丹毒。雖然不影響大局，但終究是一枚……殘次品。”
聽到“殘次品”三個字，蘇媚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她看向柳磊，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惋惜”。
“小哥，你也聽到了。”
“既然是殘次品，這價格嘛，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不知你家‘塵’大師，師承何處？如此上古煉丹手法，竟會留下這等瑕疵，真是奇特。”
她的問題，一石二鳥。
既是在壓價，也是在進行她最關心的試探。
係統空間內。
我發出一聲冷笑。
“來了。”
“柳磊回話。”
現實中。
柳磊依舊是那副木訥的樣子，他看著蘇媚，用一種平淡的語氣，重複著我教給他的話。
“主人說。”
“丹藥自會證明一切。”
“萬寶樓，若覺得是殘次品，不受也罷。”
說完。
他竟然就這麼伸出手似乎準備將那枚神丹，從李宗師的手裡，直接拿回來。
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李宗師更是下意識地將丹藥往懷裡一揣，如同護食的野狗。
蘇媚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那張完美的臉上，職業性的微笑，終於第一次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看不透。
她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主仆的深淺。
但她知道，絕不能讓這枚丹藥，走出這扇門。
這不僅關係到萬寶樓的生意。
更可能關係到，她那背負了二十年的……
血海深仇。
“且慢。”
蘇媚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真正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