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瑜這麼說,幾乎是交了底牌了。
但她交的底牌不是這三條郵輪航線,而是她已經決定要和薛家對著乾了。
說意外,也意外,畢竟她之前似乎已經坦然接受了自己作為棋子、傀儡與墊腳石的命運了。
但說不意外,也不意外。
她讀大學的時候,就知道想辦法為自己掙一個說得上話的未來。
後來的偃旗息鼓也並非自願。
到底是心灰意冷、自我放棄,還是靜靜蟄伏、等待反撲,隻有她自己清楚。
現在看來,顯然是後者。
她在等東風,而姬木蘭就是她等的東風。
隻是她們所有人或許都沒想到,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人,最初會以“情敵”的身份出現。
像是一種無奈的映射。
放在平時,越是直接的人、越是直接的利益交換、越是對自己有好處的交易,木蘭越是要深思熟慮一番再做回答。
以防有詐。
但這一次,她卻鬆口很快。
因為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她很快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她希望自己做事是有頭有尾的,而非按著姬木蘭的計劃,做了這麼大一個局,結果虎頭蛇尾的——
丁小南沒事,靳言也沒事,靳、薛兩家的結盟也完好無損,那這三個月簡直白乾了。
她好歹讀書時也算個小學霸,哪能接受這種考試前一通複習最後考試科科掛零的結局。
墨蘇安慰她,說她們抓到了丁小南,等辦完事,姬老總也不會放過他。
至於靳言,現在他弟弟回來了,內鬥就夠他難受的了。而且,靳言在南瑟館,過的可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對薛世瑜的處理,木蘭也是和墨蘇商量過的。
如果薛世瑜成功奪權,那薛家就是姬家最忠實的盟友;如果她失敗後離開薛家,薛家也會元氣大傷,而且薛世瑜仍舊會是姬家的盟友。
無論怎樣,籠絡到了薛家長女,姬木蘭都會很高興。
可惜就是丁小南也不知道那天去竹雨軒見他的人到底是誰。
他之前沒見過。
因為他一直都隻和靳言接觸。靳言每次都是一個人偷偷地來,遮遮掩掩的,生怕被任何人知道。
他隻知道:不是上次來約他的“和美”,聲音不一樣。
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
不過不知道也不打緊,因為那人離開竹雨軒之後,跟蹤他的人回來彙報,說那人確實去了靳宅。
確認了是靳言的人,也就夠了。
“所以你不僅沒白乾,還乾得相當漂亮。”墨蘇拍了拍木蘭的肩膀,“如果小姐知道,說不定會直接往你卡裡打幾百萬。”
“真的?”
木蘭眼裡忽然冒出一堆星星。
墨蘇不禁失笑:“喂喂喂,你這樣視金錢如星星的樣子,會讓我懷疑你到底願不願意換回去哎……”
“那怎麼一樣!我那是合法勞動所得,和強占本屬於彆人的東西怎麼一樣!”
墨蘇:這麼認真嚴謹、一板一眼,我可真信你是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