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堯在一旁聽著,覺得木蘭這個要求雖然算不上過分,但起碼是有點莫名其妙的。
而靳畢是個謹慎的人,對所有無從下手的事情都應該保持拒絕或至少不是立刻答應的態度。
但他立刻同意了。
木蘭並沒有開免提,但從她掛電話時心滿意足的神情,唐堯就可以推測出這個結論。
但她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他同意了?”
“當然,男人本來就自以為是,更何況是戀愛中的小男人……”木蘭勾了勾輕蔑的嘴角,“彆忘了我給你的任務。”
聲音堅硬如鐵,標準的霸道總裁,仿佛剛才唐堯的所聽所見的哄人模樣,隻是一場幻覺。
“怎麼?覺得很割裂?”木蘭隨口問了一句。
“也說不上……不過,我也挺好奇,在某個瞬間你有沒有想過,可以和靳畢結婚?”
“為什麼?因為他愛我愛到讓我染上病毒?還是因為他怕我離開設計讓我懷上孩子?”
“這……”
唐堯很想回點什麼,但她實在想不到。
木蘭伸了個懶腰,按下手邊的開關,原本嚴絲合縫的窗簾緩緩打開,在所謂的靜音軌道上發出細微卻笨拙的移動聲。
剛才墨蘇發消息來,說已經把柴培敏送到了合適的地方,正要折返回來。
她也該回去好好準備了。
姬木蘭雖久經“沙場”,卻還是會因為輕敵誤事。她隻是個新手,自然要萬分小心。
不過她還是多說了一句:“唐堯,你記住,所有以愛為名的傷害,都不止關於愛和傷害,它的背後一定存在著更大的陰謀。”
木蘭前麵說的話,唐堯或許要懂不懂:從來大家都說,她腦子裡關於情愛的慧根一定搭到搞事業上去了。
但木蘭說的這句話,唐堯卻是聽懂了。
因為這和她的工作有關。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隻要我們步步緊逼,靳畢的破綻一定會越來越多。”
木蘭微微頷首,表示滿意。
稍稍偏斜的陽光落在她的頭頂,唐堯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半分聖母的光環。
……
麵前的六層樓還是如此熟悉,但這一次,木蘭的感覺很不一樣。
之前她來的時候,是總裁。
又不是靳家的總裁。
所以康複的員工看她,不能說如臨大敵,也不能說敵對,但確實是有防備的。
現在卻……
她看了一眼麵前如同迎賓的隊伍,和隊伍裡每個齜牙咧嘴過分燦爛的笑臉,感覺自己似乎被這些人偷偷置換了身份。
“姬總,歡迎您回到康複醫療。”
齊沛沛打了頭陣。
“回到”?
這兩個字用得巧妙。不是靳畢的命令,齊沛沛沒膽量自作主張。
他的笑容幾近發嗲,木蘭克製住嘔吐的欲望——按時間算,現在還沒到孕吐的時候,她不想引起靳畢不必要的聯想。
太煩人了。
煩什麼來什麼,木蘭遠遠就看到一個寬肩窄腰的模糊黑影朝自己大跨步走來。
“木……”木蘭一眼瞪過去,靳畢訕訕地改了稱呼,“姬總,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