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畢大老遠就看到姬木蘭從欣榮的大門走了出來,他立刻下車,站在車門旁朝她們這邊熱情地揮手。
木蘭心裡隻有三個字:又來了。
即使不是姬木蘭這樣見過大世麵的人,但如今仍舊是鼓勵男性主動、女性接受的時代,她在適婚年齡裡也遭遇過不少男性的示愛。
無一例外,覺得很煩。
之前她一直覺得是因為那些男人不夠帥,現在看來,人類追求的恒久之愛本就是個偽命題。
或者那樣說有點片麵,但她至少可以說,“女男之愛”的恒久,是個騙局。
唯有愛自己是終身事業。
或者不要那麼“自私”,那她覺得親人之愛、朋友之愛,要更遼闊珍貴。
還有愛世界的大愛——彆人總說她孤身去雲錦是心有大愛大理想,但對她自己來說卻隻是追尋內心所想,她追求的是自己人生的意義,所以還是愛自己。
愛了自己,才有了大愛,也就是真正的愛。
世間千萬種愛裡,唯有女男之愛是荷爾蒙作祟,經不起推敲,所以它當然可以存在,但是並不重要,也不值得終生追尋。
將女男之愛與真正的愛和幸福劃上等號,實在稱得上是天才般的騙局。
很多人認識不到很正常。
她也是在成為姬木蘭,遊走於各種美男之間之後,才意識到的。
之前她靠的全是直覺與幸運——能避開這些以愛為名的捕獵她的陷阱,絕對算得上幸運。
但現在,她要假裝一無所知地與靳言周旋。
真累。
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她寧願被“流放”到京北一中,麵對那些家境優渥、極其難搞,動輒就以自己的死亡或她的失業相逼的男學生。
“木蘭,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看著麵前這個比十個男學生加起來還難搞的“男大”,木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有點冷。”
她根本不冷。
從大樓那邊走到這裡才幾步路?沒話找話罷了。
靳言這人很奇怪,不喜歡把車停在地庫裡,非要張揚地開在外麵,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來接人似的。
這一點也讓木蘭很反感。
她反感他殷勤的表情,反感他刻意的笑容,反感他靠近的身體、故意觸碰的手指,反感他快樂的大眼珠子,反感他那輛向全世界宣告豪門美好生活的車……
反感他在她十米之內呼吸。
她想,如果現在再要她去睡他,即使知道這關係到自己的生命和上億的資產,她可能也做不到了。
靳畢在她眼裡已經褪去了所有荷爾蒙覆蓋的濾鏡。
但與靳畢勾不起她任何欲望相反的,她的身體內部其實升騰著蓬勃的欲望。
隻是她想找的對象不是靳畢。
木蘭坐進靳畢的車裡,略顯濃鬱的車載香氛的味道瞬間讓她呼吸一緊——即使她知道那是艾士瑪最經典的一款,她不受控製的乾嘔一聲。
靳畢露出驚喜的表情:“這是……孕吐?”
“我倒是不知道看我難受會讓你這麼高興?”
沒等靳畢狡辯,木蘭又對尚未在對麵落座的墨蘇說:“把司機叫來,我坐自己的車。”
“木蘭,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
“那你也該知道,孕婦情緒多變。”
靳畢被堵了個啞口無言,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接話,隻能聽憑木蘭吩咐,像個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