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被薛世瑜諂媚的笑容逗笑了:“我還什麼細節都沒說,你就信我了?”
“你看我還有彆的選擇嗎?”
薛世瑜做作地歎了口氣,手卻平穩地端起了麵前的青花瓷杯:“如果不是你攔住我,我早八百年前就和靳言離婚了。現在既然沒離婚,我也不能白浪費這大好的青春……自然要從他身上討得點什麼。”
自從和木蘭交好之後,薛世瑜原本那根被打擊得幾乎被馴服的反骨又重新鬨騰了起來。
她不再甘於做薛家的棋子、靳家的擺設。
正好這段時間靳家也是多事之秋,靳言根本沒空與她虛與委蛇,除了“官宣”以後一些必要的社交外,她都自由自在,多得是時間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有時候我都覺得做這豪門闊太也不錯,起碼時間是足夠的。”
木蘭嗤笑一聲:“那是因為你剛結婚,靳永淳和樓輝雲最近又雜事纏身,沒空催著你生孩子。但凡你開始生孩子、養孩子了,恐怕你就沒這麼閒了。”
“打住打住。”薛世瑜擺了擺手,仿佛想把木蘭話裡的晦氣趕走,“可彆生孩子了……我記得我們剛才討論的明明是怎麼摁死對手,不是嗎?”
看來薛世瑜也知道,現在的“清閒”是限時款。
靳家現在還沒按照一個“豪門媳婦”的標準來要求她。一旦等那些人的事情處理完,想起她的“用處”的時候,自然不會讓她做個悠閒的“豪門闊太”。
而薛世瑜之所以此時之所以這麼冷靜,不過是因為她根本沒打算和靳言有未來。
一旦她將自己未來的幸福寄托在靳言和靳家身上,那她的態度就會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首先就是她對麵的木蘭。
於私,這是靳言的前未婚妻,甚至在她與靳言扯證後,仍然糾纏不休,而且靳言對姬木蘭的要求必須照單全收。
站在妻子的立場,光是姬木蘭給她的綠帽,都能把脖子壓彎。
於公,姬家是靳家的敵人,她是“靳家的人”,那也是她的敵人。即使可能靳家得到了好處,也不會與她有太大關係。
其次就是她的生活重心。
無論是否生孩子,都不可能在她自己身上,而是要放在靳言身上,因為她必須確保“靳家兒媳”的這個位置一直是她的。
而在生孩子之後,她一方麵要精心養育孩子,確保孩子能成為合格的繼承人;一方麵更要死盯靳言,以免他搞出私生子來與自己的孩子競爭。
她會很忙,比現在更忙。
但卻不是為自己。
——不,也是為自己。
因為這一切都是為了確保她奢靡的豪富生活能夠一直延續下去,直到她死。
如果她不能得到花不完的錢、優渥奢靡的生活、穩定持續的養老保障,那她做這個“兒媳”就毫無意義。
但不是以掌握權力的方式,而是“攀附”的方式。
幾乎就複製了她在薛家的生活:她是豪門貴女,卻不是繼承人,必須依附繼承人生活。
以前她隻是模糊地感受到了這一點,所以試著“反抗”過。但是失敗了。
失敗之後,這條攀附他人的路徑再次浮現在她麵前。或者說,這條“捷徑”始終在等著她,於是她也放棄了反抗,決定被“招安”。
直到她被姬木蘭點醒。
姬木蘭不是點醒她,而是真正提供了另一種豪門貴女的可能性給她:憑什麼女兒的價值隻在聯姻,她們也可以撐起家族的這片天。
她後來在網上看到有人說:“我們總是錯誤的把對異性的忮忌當作愛慕,把對同性的崇拜當作忮忌。”
當她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就再也不可能把姬木蘭當作“情敵”了。
她們隻是看上過同一個男人的臉,並且共享過他。僅此而已。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漂亮的東西大家都會喜歡。
但從沒有聽過兩個好朋友因為喜歡了同一件衣服,就要將對方置之死地的。因為衣服會舊,而永遠有更漂亮的新衣服。
真正的好朋友更傾向於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