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姬木蘭的啟發開始主業搞事業,副業搞狼狗們之後,薛世瑜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與賀文君見麵了。
上一次聽到與她有關的消息,還是她與薑家旁支高調戀愛又慘淡收場的事情——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對她有點同情,但也僅止於此。
畢竟……她能做什麼呢?
總不能在她手術後拎著一堆補品去看她吧?這和揭人家傷疤有什麼區彆?
當初賀文君不也是如此?明知她與靳言之間出了問題、生了嫌隙,也不能直接問一句“你還好嗎”“要不要找我聊聊”,或者像真正的閨密那樣打抱不平說一句“靳言那小子竟然敢欺負你,看我不揍他一頓給你出氣”。
隻能小心翼翼提一句“最近怎麼樣”“要不要出來玩”。
這就是她們的友誼。
不是完全沒有真心的,但真心又值幾個錢?又可以排在什麼位置?
而賀文君遭遇的,是比她的婚禮被攪得亂七八糟更糟糕的事情——非要比的話,她起碼“成功”了。
但退一萬步講,自己難道沒有暗示過嗎?
連她薛世瑜想攀上靳家都如此費勁,先有姬木蘭“搶婚”,後又有靳言出爾反爾——全汝城都知道她倆結婚了,但重新舉辦婚禮的事情,靳言連提都沒提過。
早就有小報瘋傳,是她薛世瑜不知道使了什麼妖孽手段,這才硬貼上靳言,而靳家根本不想承認她這個兒媳。
說靳言對姬木蘭餘情未了的,也不在少數。
有了這麼個不作為的丈夫,她這個豪門兒媳的日子自然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若不是有工作與狼狗們相伴,恐怕她就得和她那個總是板著張臉的婆婆,每天相對無言了。
她不想成為她,但她不討厭她。
甚至還有幾分憐憫——
即使姬木蘭不告訴她,她也知道,自家婆婆不可能安分地每天在家裡苦等著一個“忙起來”大半個月都看不到人的丈夫。
豪門裡的男人自以為女人嫁入豪門之後,就成了他們的附庸。
倒也沒錯。
隻不過,活著的“附庸”也有自己的想法。
與丈夫過日子,“處理小n”,是工作,有“工作”才有飯吃,才有人給自己養老;但工作之外,也得有自己的生活——連牛馬都有,豪門闊太當然也有。
她們自然會“向下”尋找樂子。
“豪門”這個“職場”,薛世瑜這個新人都會給自己找樂子,難道樓輝雲這個“老油條”還能不會?
這不過是她們超越婆媳關係,更像是兩個女人之間的某種默契。
她也好,賀文君也好,甚至包括她婆婆。
她們這些想要“高嫁”豪門、“高嫁”了豪門、在“高嫁”豪門後熬成婆的女人,也許根本沒有任何區彆。
都一樣可憐。
以為自己的價值就在於“高嫁”豪門,但其實並未通過充滿忍耐與妥協的婚姻實現真正的階級躍遷。
不是沒人實現階級躍遷,隻是受益者另有其人。
她們是犧牲品。
不過是看上去勝利了和看上去失敗了的區彆——但犧牲品之間,有什麼“勝利”與“失敗”之分?
和那些純粹看賀文君笑話的人比起來,薛世瑜偶爾會想,賀文君的未來該怎麼辦呢?
聽說,她家也早就把她“掃地出門”。
倒是她那個弟弟,最近與薑家簽了幾個不大不小的生意,很是得意。常常在酒桌上吹噓,仿佛已經擠進五大豪門之列。
徒增笑柄。
不過和這種愚蠢且不著調的野心相比,大家還是更願意把賀文君的遭遇當作飯後談資。
前者實在太多,沒有新意。後者卻是新鮮出爐的八卦。
薛世瑜卻隻對這一切感到厭倦。
或許因為她也曾是這飯後談資的主角,被端上桌,供她平時根本看不上、沒有資格跟她說話、甚至沒見過的人“娛樂”。
但在姬木蘭的場合裡看到賀文君,還是讓她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