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善於隱藏的動物,男人更甚。
但總是會露出馬腳,特彆是他洋洋得意的時候。
“雖然現在好像看不出來,但其實我曾經也算是一個情種。我對靳於海是有感情的——可能因為如此,後來才恨得那麼深。所以很想有一個和他的孩子,一直懷不上之後,我還覺得是我的問題。”
姬瑞璘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少見的有些羞恥。
木蘭不覺得奇怪。
因為大家好像都這樣,認為人有感情是脆弱的表情,但事實是,我們每個人都有感情。
有感情不應該是一件壞事,溫柔也是一種力量。不要被利用了就好。
“但靳於海早就知道自己有弱精症了。而且我的懷疑,他也曾經有過。”姬瑞璘冷笑一聲,“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他以為自己是靳家的私生子,所以特意去查過。”
沒有人比靳於海自己更希望他是靳家的私生子。
他說不是,那自然就不是了。
後來姬瑞璘派人去查了之後,也得出了同樣的結果。雙保險,所以她對木蘭說的時候才會那麼肯定。
但“弱”到底不是“無”,靳於海心裡還存著幻想。
不過他的幻想不是對姬瑞璘的。
“或許在他心裡,我一直是他的敵人……”
婚後,姬瑞璘並未像靳於海期待的那樣“回歸家庭”,將公司的事情全權交給他代管。
相反,姬瑞璘對靳於海的期待一直是相妻教女,這也是姬瑞璘一直想生孩子的原因。
靳於海剛開始也是想的,因為他深諳曆史,知道千百年前男人是如何趁著女人妊娠、分娩、產後虛弱的特殊階段,將母係氏族的權力搶奪過來,建立屬於自己的男權社會的。
他隻要複製這條他的老祖宗們的路徑就可以了。
偏偏他弱精,姬瑞璘懷不上孩子,讓他的計劃落空。而靳家那邊的奪權之爭是從未閒著,他卻整天被困在姬家。
再看到姬瑞璘,最初那點原本就夾雜著各種利益權衡的愛意徹底消失殆儘。
於是他便像那些豪門貴婦一般,將無處發泄的怨恨與精力,用在了彆處。
“他開始在外邊包養情人。我很快就注意到了,畢竟我們姬家的信息網,即使你不主動問,也會有人幫你盯緊。”
木蘭點頭,這她已經領教過了。
能站在豪門之巔這麼久,姬家自然不是吃素的。
隻有錢還不夠,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全麵的信息是做出正確決斷的前提,因此在任何時候,都價值極大。
“信任出現裂痕,隨之而來的就是各種猜疑,他的各種野心也隨之浮出水麵。”
姬瑞璘深深看了木蘭一眼,卻像是透過她在看彆人:“色字頭上一把刀,我二十多歲時在漂亮男人身上吃了虧,沒想到五十多了,還沒長進……還差點搭上了女兒的命。”
她說的是丁小南為了上位把姬木蘭推下水的那件事。
“那下次我遇到姬總,會提醒她,彆再對男人動心了。”
木蘭這話有幾分俏皮,很好的緩解了姬瑞璘內心的歉疚,她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靳於海到死,都以為木蘭是他的女兒。”
姬瑞璘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表情終於高興了起來,像打了勝仗後凱旋的將軍。
“他察覺出來我在查他,就對我很防備。那時我還沒摸清他的底,也沒搞清楚靳家的意圖,所以便用懷孕來穩住他……你知道,男人都很自信的,明知自己是弱精,但我懷孕了,他又會覺得那就是他的孩子。”
當然,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靳於海都會認下。
否則姬瑞璘就更可以隨時把他掃地出門,扶一個更聽話、更年輕、更漂亮的新人上位取代他了。
男人天生善於“宮鬥”,他自然知道其中機竅。
“但我很快查出,接近我、拿下姬家、得到靳家,都不過是靳於海自己的想法……和靳家沒什麼關係,那他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於是姬瑞璘在生下姬木蘭,身體調養得差不多了之後,就設計了那場飛機失事。
幾乎都按照她的計劃順利進行。
除了一點:派去的人沒有找到靳於海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