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隻是猜測。”木蘭沒把話說死,“但我們確實不能掉以輕心。”
“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墨蘇有些失了方向。
“等。”木蘭說,“隻能耐心地等待。”
但在等待的過程中,木蘭的大腦並沒有停止運作。
剛才她雖然安慰墨蘇,也許姬瑞璘手裡還有一支神秘力量,隻是她們不知道。
但她心裡其實沒那麼樂觀。
因為不管做什麼,雇傭也好,自己養也好,都要花錢。而姬家所有的賬目,姬木蘭都必須過目。
就算姬瑞璘的私賬與公賬是分開的,姬木蘭作為姬家的家主,也一樣要看的。
不過可能沒有存檔,所以如果姬瑞璘有要求,也許姬木蘭不會告訴彆人這件事。
而既然賬目不在姬木蘭手上,姬木蘭也沒跟彆人說過,那木蘭不知道是情有可原的。
但真的會從私賬走嗎?姬家再有錢,私賬也還是私房錢,養一批能拆彈的特殊人才?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木蘭第一次穿越過來的時候,看過姬瑞璘的私賬——不然她也不會知道,姬木蘭要過目姬家所有的賬目。
姬瑞璘的私賬其實很乾淨,作為前汝城首豪來說,實在算不上“驕奢淫逸”,也就是給自己找找樂子。
當然,同樣的行為,有錢人花的錢和普通人自然是不一樣的。但木蘭說的“驕奢淫逸”,也是和她那個圈層的人比的。或者說,還沒有她女兒姬木蘭花錢爽快。
再說了,姬瑞璘也不亂搞投資——最多亂搞點女男關係,但她那麼有錢,那些漂亮男人要倒貼上來也是沒辦法的。
她隻是做了正常有錢人都會做的事情,不算亂。
不知道從“成為”姬木蘭的第多少天起,木蘭好像開始對那些巨額數字麻木了。
在她眼裡,那些就隻是數字而已。
直到她重新回到雲錦,即使後來有姬木蘭定時打來的錢,她們也必須把一塊錢掰成幾塊花的時候,她才重新感覺到金錢的“價值”。
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有經濟學家說,當人實現財富自由之後,更多的錢也無法帶來再多的快樂了。
因為姬瑞璘“退休”後的那些樂子,其實與普通人也沒什麼不同,隻不過是花樣更多,也不用考慮錢的問題。
當然,木蘭並不是覺得錢不好,更知道包括她在內的大多數人努力工作,掙的就是那份“財富自由”。
但因為看到了姬家的生活,讓她意識到了,因為大量的財富彙聚在頂端——而頂端的生活也如此無趣,這就起碼說明了兩件事。
第一,享受著財富自由的頂端不會輕易讓想要實現財富自由的人,實現財富自由。否則,勞動力都自由了,誰來為頂端創造財富?
第二,如果實現財富自由後的人生在享受幸福的本質上並沒有質的改變,那麼我們是否有必要將人生的希望都寄托在“財富自由”上?
或許相比在未來實現某種被許諾的“自由”,不如在當下,就去尋找一種財富與自由的平衡。
因為財富自由也許是永遠無法實現的,而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希望消耗青春與生命,反而忽視了當下正在生活的每分每秒,或許才是對自己最大的浪費?
不過……算了,也許她也隻是在自說自話。畢竟就算都是普通人,人與人之間的差彆也是很大的。
在雲錦的生活,已經比《了不起的蓋茨比》的開頭,更深刻地教會了她這一點。
起碼,姬木蘭有個人人羨慕的母親,但她從沒想過要用姬瑞璘換掉自己的親媽。能這麼想,就說明她已經比大多數人都幸運了。
“小姐,有聲音。”
不知過去了多久,木蘭的思緒從“拆彈”到賬本到有錢人的生活到金錢的意義再到人生的目標與追求,幾乎快要陷虛無主義的時候……
墨蘇的聲音將她拉回到了“存在”的現實。
“好像是腳步聲,很輕……”如果是來抓她們的人,應該沒必要刻意放低腳步聲。
不過,也不一定,或許是想打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墨蘇輕輕拉上了衣櫃門,櫃子裡的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了。
“姬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