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人，我先不介紹他。我要先說一下，在大約一千年前由一位傳奇巫師通過研究曆史和實踐觀察發現的，一條世界運行的規則，一種漂浮於眾生命運之上的‘機製’。”
畫中瑟諾姆的身影又開始放大，最後瑟諾姆那張嚴肅的老臉占據了整幅畫麵。
“便是每當一塊區域經過長時間的安穩之後，便會出現大幅度的生靈命運的集體擾動，而這種影響不止局限於人類，還包括其他生物。
然後，就會有一位或者多位生物會將這種擾動引導到一種極端，甚至會導致惡魔的出現。
最後，就會催生出‘勇者’。就如同一千五百年前那場席卷整個世界的動蕩一樣。說完這個規則之後，就要說到我的發現了，而我的發現會和那位有關。”
米勒注意到了，瑟諾姆嚴肅的表情在變得柔和，就像是一塊冰塊在逐漸融化。
“那是八十年前的冬天的一個早晨，那位是我那個冬天的第一個客人。他當時是費爾城的一個小裁縫，因為父母都去世了，所以繼承了父親的職業，但是又因為年紀太小，生意也就不好。
不過他不是特意找到了這裡，而是因為要為一個顧客上門服務，誤入了這裡。他不想進入那時已經改名為博物館的店鋪，但是也找不到出去的路，隻好在店鋪外的空地上來回打轉。
我注意到他似乎並非一般人，便沒有現身或是暗中對他進行引導。然後還是小孩子的他，因為過於著急和勞累便在地上睡了過去。”
“因為我這處研學環境的特殊之處，一個夢境便漂浮在了小裁縫的腦袋上麵。在夢裡，小裁縫夢見了自己成為了勇者，遇見了湖中仙女，被贈予了寶劍，遇見了獨角獸，打敗了巨人，成立了銀魄教會，然後被人殺死了。到目前為止，除了最後被人殺死，其他事情都已經在現實中實現了。”
瑟諾姆的眼睛盯著米勒，說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米勒想了想說道：“這是一個預知夢？”
“當然這是其中一個意味，一個淺層的論斷，而我通過研究發現，隻會有小孩子會做預知夢，所以我將店鋪名字改成了如今這個。”瑟諾姆的表情變得有些神秘。
“我曾經就研究發現，生靈最深處的意識，可以通過夢境表現出來些許端倪，有些夢境甚至會影響到夢境主人的行為和未來。而勇者的誕生是完全沒有預料的，雖然經曆變故之後會出現勇者，但無人知道會是什麼時候誕生，會在哪裡誕生，誰會是勇者。
但是通過夢境，可以有所預料，而這並不需要夢境主人便是勇者。為什麼？因為我發現，勇者之間是會有某種關係的。而且，勇者並非會一直是勇者。勇者也是有心智的生物，他也會改變。
在某種命運擾亂的時間段和地方，先前的勇者可以會變成加劇命運異常極端變化之人，於此會有新的勇者誕生，周而複始，周而複始。這便是，屠龍的勇者終將變成惡龍。”
“你看，這是多麼偉大的論斷啊，屠龍的勇者終將變成惡龍。”瑟諾姆大笑道，“如果不是研究的論據太少，有些主觀臆斷了，不然的話，我肯定能匹配那位傳奇巫師的！”
“咦?你為什麼不對我這麼偉大的論斷表示驚訝或者讚歎呢？哦，你不是巫師，並不懂這種論斷的魅力，不過沒關係，之後你就懂了。不對，為什麼隻有那隻貓表情這麼驚訝？難道那隻貓比你們兩個人類知道得都多？”
布萊澤為什麼不驚訝，因為他曾經隻是一隻無憂無慮的大灰狼，對勇者什麼的，完全不了解，他的奶奶隻在故事中提到過，所以布萊澤隻是將瑟諾姆的話當作是故事。
而米勒嘴角抽了抽，他當然對這種論斷不感覺到驚訝，畢竟這種觀點他在前世看多了，在這個世界之所以沒有人得出這樣的論斷，隻能說這個世界雖然是一個劍與魔法的童話世界，但是社會還較為原始，對世界縱向和橫向信息的總結能力還比較落後。
不過能讓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頭子如此激動，足以證明所謂“勇者”對這個世界的影響有多大，有多重要。
“勇者啊，老大喵，真的會有勇者變成怪物嗎？”卡拉巴斯侯爵拽了拽米勒的衣角，驚訝問道。
“這個我不太清楚，聽瑟諾姆繼續說吧。”米勒看了一眼，然後將視線轉向瑟諾姆。
“接下來，就要說到我為什麼會看到你的眼睛之後，就會態度軟下來了。”瑟諾姆道，“在小裁縫，也就是銀魄教皇的夢境最後，他在一個富麗堂皇的教堂裡，教堂最深處供奉著神像是一個獨角獸，他就在獨角獸下麵站著。教堂裡人滿為患，他在主持著一場禱告。
然後，緊閉著的教堂大門便被一人踹開了，於是他站在教堂最深處和站在教堂門口的人對視著。因為是晚上，隻有來者的黑色的眼睛倒映著教堂裡金色的光。
而夢境的結尾，就是他被來者用一把杖劍穿透左胸。而那把杖劍和你手上的杖劍一模一樣，那雙眼睛也和你的眼睛一模一樣。”
米勒挑了挑眉：“意思是會是我殺死銀魄教皇？”
瑟諾姆點頭。
“但是，隻是因為這個預知夢，銀魄教皇就會在幾十年之後派人把你殺了？你不是也說了，可以讓人用經曆將記憶換回去，那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瑟諾姆打了個響指：“你這個問題問得好。首先，他並不會因過往幾十年的經曆將自己的夢境交換回來，當他將夢境典當給我之後，他便會失去關於這個夢境的記憶，隻會在意識中留下最淺顯的印象。
他隻會覺得夢境對自己非常重要，但是他是銀魄教會的建立者與當世教皇，是統泛廣闊平原以西大片土地的無冕之王，他從正式接受賜福到如今，掌握了無數的秘密。他會覺得自己過往幾十年的經曆中的一些秘密比這個夢境重要。”
“而且，就算他把夢境換回去了，在我的研學環境裡，仍然會有些備份。當然並不是我主動想留下的，因為我的研究方向有些特殊，上百年下來，無數夢境堆疊成了一個特殊的空間，就算將夢境摘出去，剩下的夢境會根據慣性生成一個同樣的夢境。所以，他需要殺了我，徹底毀掉我的夢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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