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卡拉巴斯蹲在船邊,看向外麵流淌的河水。
變成貓之後,它總會對水產生莫名的疏遠感,它有些擔憂地問道:“老大,為什麼我們不走陸路?那樣不是更安全嗎?”
米勒說道:“這還真不一定,走水路更快,能直接抵達翡翠湖,如果走陸路的話,一路走過,不知道會有多少問題呢。”
“如果順利的話,我們很快就會到達目的地了。”米勒拍了拍卡拉巴斯的頭,並沒有說出下一句話,“但是不順利的概率會很大。”
米勒看著清晨尚未消散的霧氣,帶著兩邊河岸的枯樹樹枝流動著。
仍然保持著綠色的蘆葦叢中漂浮著夜露凝成的珍珠,隨著晨風滾落時折射出七色的光暈。
白鷺單腳站在岸邊的淺灘上梳理羽毛,偶爾飄落的羽毛掉落在水中,順著風乘著水一路飄到了船邊,被布萊澤撿了起來。
布萊澤將羽毛插在了卡拉巴斯的背上,讓後者怎麼也弄不下來。
霍克摸了摸他的紅鼻頭,抽空離開船舵,彎腰將羽毛從卡拉巴斯的背上取了下來。
在黑水河上駕船多年的他見過不少神奇的動物,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像人的貓。
穿著靴子戴著帽子,活脫脫一個俠客打扮。
“謝謝你喵。”卡拉巴斯認真地對著霍克道了聲謝,然後轉身和布萊澤打鬨。
米勒沒有理會他們的打鬨,而是用手拄著腮坐在船邊看著河上的風景。
晨霧已經在逐漸消散了,青蛙的鳴叫聲非常突兀地從河流前方傳來。
“冬天這條河上的青蛙都不冬眠的嗎?”米勒詢問霍克。
“怎麼可能?就算是擁有著魔法的青蛙也應該會冬眠吧?為什麼會這麼問?”霍克答道,他似乎沒有聽到蛙鳴聲。
米勒皺了皺眉問道:“你沒聽到蛙鳴聲嗎?”
霍克搖了搖頭:“哪來的蛙鳴聲,除了水聲我啥聲音也沒聽到。”
米勒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沉聲道:“好了,你們兩個彆鬨了,警戒四周,布萊澤注意空氣中有沒有異常的氣味。”
一陣風忽然吹過,霧氣像是被無形的梳子捋散的蛛絲,在悄然間變得無影無蹤。
緊接著河麵上忽然漂來了無數朵蒼白睡蓮,那些花瓣薄的能透出底下青蛙腳蹼的陰影——每一朵蓮蓬裡都蜷縮著一隻嬰兒大小的青蛙,那青灰色的背上生長著奇怪的銀色荊棘紋路。
那紋路隨著呼吸明滅,如同教會告解室的燭火一般。
“能避開那些青蛙嗎?”米勒問道。
“這些青蛙到處都是,哪來的避讓的空間。”霍克沒好氣地說道。
“船左側的蘆葦蕩裡有奇怪的腐臭味。”布萊澤抽動著鼻翼說道,他一手拿出手斧,另一隻手握住了霰彈槍。
這個警戒姿勢是和米勒學的,米勒之前就是一手將劍抽出,另一隻手虛握隨時從係統空間拿出手槍。
但是布萊澤沒有係統空間,他隻好將一隻手放在腰間準備隨時拔槍。
米勒看向布萊澤所說的方向,卻見破舊帆布半掩在蘆葦蕩間,斷掉的桅杆半插在蘆葦叢之中,褪色的船帆正順著桅杆緩緩升起。
被劃掉的“皇家天鵝號”的字眼緩緩展露出來,而劃掉之後再寫上去的則是“竊賊”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