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腿腳踝處那個被米勒重創的巨大傷口,此刻在殘餘赤紅氣血的縈繞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著愈合,斷裂的肌腱和撕裂的肌肉纖維瘋狂地再生、連接,骨骼發出沉悶的複位聲響。
雖然還未完全複原,但那足以致命的貫穿傷已不再妨礙他站立。
格倫伍德緩緩地、帶著一種沉睡猛獸蘇醒般的沉重壓迫感,從破碎的鏡麵上站了起來。
他扭動了一下覆蓋著濃密鬃毛的脖頸,發出“哢吧哢吧”令人心悸的骨節爆響。
那對熔金般的獸瞳,帶著穿越了漫長鋼鐵歲月、終於回歸本源的野性與威嚴,牢牢鎖定了懸浮在鏡麵碎片上的米勒。
“囚籠……”格倫伍德開口了,聲音不再是冰冷的金屬摩擦,而是如同滾雷在胸腔中轟鳴,低沉、渾厚、充滿了原始的爆發力,帶著一絲久遠到仿佛來自蠻荒的回響,“……你說得對,小子。”
他抬起那隻覆蓋著厚厚鬃毛和傷疤的巨大右手,五指緩緩收攏,指節發出如同鋼筋絞緊般的“咯咯”聲,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力量被捏爆。
“多蘿拉用這身鐵殼子,鎖住了隘口,也鎖住了我們兄弟的爪牙……”他低頭,看著自己那布滿老繭和戰鬥痕跡的巨大手掌,熔金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複雜,“她說,要守住這條路,就得先磨掉我們身上的‘野性’,變成……不會出錯的機器。”
他猛地抬頭,黃金豎瞳中的火焰瞬間熾烈,死死盯住米勒:“幾百多年了!我們守著這堵牆,看著牆外的‘鏽’一天天蔓延,看著牆裡的‘人’一點點爛掉……連我們自己的骨頭縫裡,都爬滿了該死的鐵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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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受傷猛獸的咆哮,震得周圍的鏡麵碎片嗡嗡作響:“我們兄弟三個,在北方凍土上出生!喝的是雪狼的血,啃的是冰熊的骨頭!還沒這堵牆高的時候,就拎著石斧跟那些雜碎獸人拚命!我們的故鄉沒了,族人的血浸透了凍土!我們跟著淨火會,想用他們的‘火’燒乾淨那些雜碎!可那該死的火……燒不旺我們的心!”
他向前重重踏出一步,受傷的左腿雖然還有些跛,但那股純粹肉體力量帶來的沉重感,甚至讓腳下的鏡麵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多蘿拉給了我們這身鐵殼子,給了我們‘職責’……我們守住了!守了三百多年!用這副鐵棺材!”格倫伍德熔金般的瞳孔燃燒著壓抑了數百年的怒火和屈辱,“可今天……今天你這小子,用你的劍,撬開了這棺材板!”
他巨大的身體微微前傾,如同即將撲擊的巨熊,純粹而恐怖的肉體壓迫感如同實質的海嘯般向米勒湧來。
“你說得對!這路,守不住!再守下去,裡麵的‘東西’出來,這牆後麵的一切,都得變成墳堆!”他咧開嘴,露出鋒利的獠牙,那笑容帶著一種近乎猙獰的狂野,“但想過去?光靠嘴皮子和那點小把戲可不行!”
格倫伍德猛地深吸一口氣,胸膛如同風箱般高高鼓起,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他吸入了肺腑。
他覆蓋著濃密鬃毛的皮膚下,肌肉如同活物般瘋狂蠕動、賁張,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虯龍般在古銅色的皮膚表麵暴凸出來。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原始、如同洪荒猛獸蘇醒般的凶悍氣息轟然爆發。
赤紅的氣血蒸汽再次從他全身的毛孔中噴薄而出,在他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不斷翻滾的赤色氣焰。
“讓老子看看!”格倫伍德的咆哮如同炸雷,在鏡界中瘋狂回蕩,震得無數鏡麵碎片簌簌掉落,“你這撬開了棺材板的家夥,骨頭夠不夠硬!能不能扛得住……老子被這身鐵鏽醃了三百年的拳頭!!”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格倫伍德那龐大卻異常矯健的身影消失了。
不是速度,是純粹的爆發力。
腳下的巨大鏡麵在他蹬踏的瞬間如同被重炮擊中,轟然碎裂成無數齏粉。
他如同掙脫了所有枷鎖的太古凶獸,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和翻滾的赤紅氣浪,巨大的拳頭裹挾著足以撼動山嶽的純粹肉體力量,毫無花哨地、直直轟向懸浮在半空中的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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