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爾濱的最後一天,顧雲歸和張楚然躺在酒店大床上,一起翻看手機裡這幾天的照片。
“這張好看!”
張楚然指著一張她在中央大街吃馬迭爾冰棍的照片,鼻尖凍得通紅卻笑得燦爛,“就是舌頭差點粘在冰棍上。”
顧雲歸笑著往後滑,出現一張兩人在索菲亞教堂前的自拍:“這張更好,某人非要學著東北人‘嘎嘎甜’的口音,結果學成了‘鴨鴨甜’。”
張楚然羞惱地捶了他一下,搶過手機繼續翻看。
冰雪大世界的冰滑梯、鬆花江上的雪圈、老道外的冰糖葫蘆……
每一張照片都記錄著他們在哈爾濱的快樂時光。
“我們是不是把哈爾濱好玩的地方都逛遍了?”張楚然伸了個懶腰,滾到顧雲歸懷裡。
顧雲歸摟住她,故作沉思:“嗯……還差一個地方。”
“哪裡?”
張楚然仰起頭,好奇地眨著眼。
“漠河。”顧雲歸一臉認真,“來都來了,不去祖國最北端看看多可惜。”
張楚然立刻從他懷裡彈起來,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查天氣:“等等我看看溫度……零下四十五度?!”
她瞪大眼睛,聲音提高了八度,“不行不行!會把人凍傻的!”
顧雲歸被她誇張的反應逗笑了:“怎麼?最勇敢的小學姐怕了?”
“這不是勇不勇敢的問題!”張楚然裹著被子滾到床的另一邊,隻露出一雙眼睛。
“這是生存問題!網上說潑水成冰,呼吸都能結冰碴子……我才不要變成冰雕呢!”
看她當真了,顧雲歸趕緊把人連被子一起抱回來。
“開玩笑的,我哪舍得帶你去挨凍。”他親了親她露出來的額頭,“明天就回東海,嗯?”
張楚然這才從被子裡探出頭:“真的?”
“真的。”顧雲歸捏了捏她的鼻子,“不過回去前,得給叔叔阿姨帶點紅腸和大列巴吧?”
“對哦!”
張楚然又來了精神,跳下床開始收拾行李,“還要給室友帶俄羅斯巧克力,給社團同學帶套娃……”
顧雲歸靠在床頭,看著她像隻忙碌的小鬆鼠一樣在房間裡轉來轉去,心裡軟成一片。
回程的飛機上,張楚然一坐下就開始打哈欠。
幾天的遊玩耗儘了她的體力,飛機還沒起飛,她已經歪在顧雲歸肩上睡著了。
顧雲歸小心地調整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輕輕撥開她臉頰上的碎發。
張楚然手裡還攥著在哈爾濱買的小紀念品——一個穿著東北花棉襖的迷你雪人掛件,說是要掛在書包上。
空姐送來毛毯,顧雲歸輕聲道謝,仔細地給張楚然蓋上。
看著她隨著呼吸微微顫動的睫毛,他想起這幾天的一幕幕。
她在雪地裡摔倒時的大笑,被凍得直跺腳還要吃冰淇淋的倔強,第一次看到冰燈時驚喜的尖叫……
這些記憶像珍珠一樣被他珍藏在心底,在未來的日子裡可以隨時取出來回味。
飛機穿越雲層,陽光透過舷窗灑在張楚然臉上。
顧雲歸輕輕拉下遮光板,在她發頂落下一個吻……
飛機落地,二人開著車子駛入東海市區時,窗外的景色逐漸變得熟悉。
顧雲歸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與張楚然十指相扣。
哈爾濱的冰雪奇緣仿佛一場夢,現在他們回到了溫暖的南方冬日。
“對了,”張楚然突然轉頭,“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考《計量經濟學》?”
顧雲歸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嗯,下周三。”
“需要我幫你複習嗎?”
張楚然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我記得我這門課當時考了九十多呢。”
陽光透過擋風玻璃灑在顧雲歸的側臉上,他眯了眯眼:“不用了,這門課我上課都有認真聽。”
這是實話——夏瑾言的課他確實從不缺席。
不過不是因為對學科有多熱愛,而是因為講台上那個穿著職業套裙的身影太過迷人……
“真的?”張楚然狐疑地看著他。
顧雲歸輕笑一聲,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背:“真的~我這門課的老師講課很清楚,重點也劃得明白。”
他說這話時,眼前浮現的是夏瑾言辦公室裡的“課外輔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