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簾縫隙，在淩亂的床單上投下一道金線。
顧雲歸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的右臂被方厭青緊緊摟在懷裡。
少女的睡顏近在咫尺，睫毛在臉頰投下細小的陰影，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渦。
他試著抽出手臂，方厭青立刻皺起鼻子，發出小動物般的哼唧聲，抱得更緊了。
這個動作讓她肩頭的毯子滑落，露出鎖骨處一枚新鮮的吻痕。
“醒了？”
顧雲歸用指尖撥弄她耳垂上的翡翠耳釘。
方厭青迷迷糊糊睜開眼，視線聚焦的瞬間突然僵住。
昨夜瘋狂的記憶如潮水湧來，她猛地鬆開顧雲歸的胳膊，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害羞了？”
顧雲歸撐著頭笑看她，“昨晚不是挺能喊的嘛——”
“啊！”
方厭青捂住耳朵，從指縫裡露出的肌膚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她慌慌張張要起身，雙腿卻突然一軟，“噗通”跪坐在了地毯上。
顧雲歸連忙翻身下床：“摔哪了？我看看——”
“彆！”
方厭青手忙腳亂地拽過毛衣遮住自己，聲音帶著哭腔，“...疼。”
這個字眼讓顧雲歸心頭一緊。
他單膝跪地，輕輕撥開她散亂的長發：“哪裡疼？”
手指碰到她膝蓋時，少女明顯顫了一下。
“都...都怪你...”
方厭青低頭戳他胸口，指尖沒什麼力道，倒像在撓癢癢，“說了第一次...輕點...”
顧雲歸捉住她作亂的手指，吻了吻指尖：“我的錯。”
另一隻手已經摸到手機，“我叫客房送早餐和藥膏來。”
“不要！”
方厭青撲上來搶手機，“太丟人了...”
這一撲又牽動某處，疼得她“嘶”地倒抽冷氣。
顧雲歸乾脆把她打橫抱起，走向浴室：“那先泡個熱水澡。”
路過穿衣鏡時，方厭青瞥見自己滿身的痕跡，立刻把臉埋進他肩窩。
浴缸放水的聲音掩蓋了彼此的呼吸。
顧雲歸試水溫時，方厭青正偷偷把褪下的翡翠耳釘放進洗漱台抽屜——像是要藏起什麼罪證。
“轉過來。”他擠了泵沐浴露在掌心，“幫你擦背。”
方厭青搖頭搖得像撥浪鼓，泡沫順著她發梢甩到顧雲歸臉上。
“昨晚怎麼不害羞？”顧雲歸抹掉臉上的泡沫，故意壓低聲音，“是誰摟著我脖子說——”
“不準說！”
方厭青掬起一捧水潑他，反倒把自己嗆得咳嗽。
水珠掛在她睫毛上，襯得那雙眼睛更像浸了水的翡翠。
顧雲歸歎了口氣，用浴巾裹住她亂動的手腳：“彆鬨，會著涼。”
方厭青突然安靜下來，濕漉漉的腦袋靠在他肩上：“...我們現在算什麼？”
這個問題讓顧雲歸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他低頭看她，少女眼中的忐忑與期待。
“你說呢？”他取下花灑，溫水衝過她肩頭昨夜留下的指痕，“昨晚有人可是哭著說...”
花灑突然被搶走。
方厭青氣鼓鼓地往他頭上澆水：“顧雲歸！你再提昨晚我就——”
“就怎樣？”顧雲歸笑著湊近，“再腿軟一次？”
浴室門突然被拍響。
蘇司遙的聲音穿透磨砂玻璃：“兩位！早餐送來了哦~”
她故意拉長聲調，“特彆準備了...補充體力的海鮮粥~”
方厭青瞬間縮進浴缸泡沫裡，隻露出兩隻通紅的耳朵。
顧雲歸抓過浴袍套上，拉開門縫：“放門口。”
蘇司遙的視線越過他肩膀，精準鎖定浴缸裡那團泡沫，露出老母親般的欣慰笑容：“年輕真好~”
她哼著小曲走開，“記得中午十二點退房~”
關上門，顧雲歸發現方厭青正扒著浴缸邊緣偷看，泡沫堆在她發頂像團奶油。
“小姨走了？”
“嗯。”顧雲歸晃了晃藥膏，“她說...”
方厭青“咕咚”滑進水裡，隻剩鼻子以上露在外麵。
顧雲歸笑著蹲到浴缸邊：“躲什麼？昨晚不是挺勇敢的麼？”
水麵“嘩啦”破開，方厭青濕漉漉的手揪住他浴袍領子：“你再說！”
她眼裡閃著羞惱的水光，“再說我就...就...”
“就怎樣？”
“就告訴葉姐姐你腰上有顆痣！”
顧雲歸挑眉：“你怎麼知道葉桉不知道？”
方厭青呆住了，隨即像隻炸毛的貓般撲騰起來，濺得滿地是水。
顧雲歸大笑著接住她，泡沫和水珠在晨光中飛舞，像極了昨夜璀璨的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