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張楚然到小區樓下時，雪已經小了些，隻零零星星飄著幾片。張楚然解開安全帶，側過身在顧雲歸臉頰親了口：“電影看得挺開心。”
“上去吧，外麵冷。”顧雲歸替她降下車窗，寒風卷著雪沫子灌進來。
“嗯嗯。”張楚然推開車門，又回頭衝他揮揮手，“快過年啦，我這段時間跟著爸媽走親戚抽不開身，可能就不能陪你啦。”
“顧雲歸，年後見~”
“年後見，我可愛的小學姐~”
“嘻嘻，那我先上去啦，你路上慢點哦，到家了給我發個信息！”說著，張楚然笑了笑。
黑色rs7駛離小區時，顧雲歸看了眼後視鏡，張楚然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單元樓門口。他轉回頭，踩下油門，車子朝著顧宅的方向駛去。
雪後的夜晚格外安靜，路燈在積滿雪的路麵上投下昏黃的光暈，偶爾有晚歸的車輛駛過，碾過積雪發出“咯吱”的聲響。
回到顧宅時，已經快十點了。
顧雲歸推開大門，暖融融的氣息撲麵而來，客廳的水晶燈還亮著，在地板上投下璀璨的光斑。
他換鞋時，眼角的餘光瞥見客廳角落——方厭青正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把乾草，小心翼翼地喂給莫奈。
羊駝大概是餓了，腦袋湊在她懷裡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臉頰蹭過她的側臉，惹得她“咯咯”地笑。
燈光落在她臉上，睫毛像小扇子一樣輕輕晃動，嘴角揚起的弧度柔和又真切，帶著少女獨有的明媚。
她穿著件米白色的珊瑚絨睡衣，領口的絨毛蹭著下巴，整個人像隻被暖透的小貓，溫順又可愛。
聽到開門聲，方厭青猛地抬起頭，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斂，就撞進顧雲歸的視線裡。
她的臉頰瞬間泛起紅暈，慌忙站起身，手裡的乾草掉在地毯上：“哥......你回來了。”
莫奈大概是沒吃夠，不滿地“咩”了一聲，用腦袋蹭著她的腿。
顧雲歸走過去，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臉頰上，彎腰撿起地上的乾草，遞到方厭青手裡：“我的小厭青，怎麼還沒睡？”
“等你啊~”
方厭青小聲說，接過乾草重新蹲下身，指尖輕輕撫摸著莫奈的腦袋，聲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媽媽和小姨早就睡了，爸爸這段時間忙，不在家裡睡，莫奈也餓了，我就......”
“等我做什麼。”顧雲歸在她身邊蹲下，看著羊駝貪婪地吃著草，鼻尖蹭著方厭青的手腕，“下次不用等，困了就先睡。”
方厭青搖搖頭，抬起頭看他，眼睛在燈光下亮晶晶的：“不困。”
她就是想等他回來，哪怕隻是像現在這樣，安靜地待在他身邊喂喂莫奈，也覺得心裡踏實。
莫奈吃完最後一口草，滿足地打了個響鼻，轉身晃悠悠地回了自己的小窩。
方厭青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剛想說什麼，就被顧雲歸拉住了手腕。
他的掌心溫熱，帶著外麵寒氣的餘溫，燙得她心頭一跳。
“跟我走，上去睡覺~”顧雲歸站起身，牽著她往樓梯走，“外麵冷，把你凍著了怎麼辦。”
方厭青乖乖地跟著他走，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雲朵。
客廳的燈光被遠遠拋在身後，樓梯間隻剩下兩人的腳步聲，和方厭青越來越清晰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