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掃過她身上明顯精心搭配過的保暖裝束，語氣帶著關切，也帶著一絲疑惑和輕微的責備。
方厭青被他揉得帽子歪了一點，連忙伸手扶正，臉頰紅撲撲的，像初綻的桃花。
她點點頭，聲音清甜又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嗯，等你下課回來呀。”
說話間，一絲白色的霧氣從她口中嗬出，在微涼的空氣中消散。
“傻妮子，等多久了？凍壞了吧？”
顧雲歸眉頭微蹙，看著她微紅的鼻尖和耳朵，猜想她可能在這裡站了有一會兒了，“怎麼不直接給我發信息或者打電話？萬一我沒走這邊，或者沒看到你怎麼辦？”
他邊說邊很自然地伸出手，幫她將脖子上的淺灰色羊絨圍巾，攏得更緊實了些。
方厭青感受到圍巾上傳來的、屬於哥哥掌心的暖意，清澈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小小的控訴，她小聲嘟囔道：“我…我發過了呀…”
說著，她下意識地想去摸自己大衣口袋裡的手機證明。
顧雲歸一愣，立刻從褲兜裡掏出自己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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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解鎖，果然看到通知欄裡安靜地躺著兩條未讀消息，發送時間顯示是下午四點左右。
發件人：厭青。
內容很簡單：“哥，下課了告訴我一聲好嗎？我找你有些事情。”
另一條是隔了半個小時發的。
“哥，你沒時間的話，我在你宿舍樓下等你。”
顧雲歸看著那條信息，再看看眼前帶著點小委屈、眼巴巴望著自己、鼻尖紅紅像小兔子一樣的妹妹，心裡頓時湧上強烈的愧疚。
他剛才上課把手機調了靜音塞在書包最裡層，下課又被教授叫住問問題，完全沒顧上看手機。
“抱歉抱歉，”顧雲歸連忙道歉，語氣誠懇又帶著點無奈的笑，伸手又輕輕替她正了正有點歪的貝雷帽，“手機靜音了，完全沒注意到。等了這麼久，肯定凍著了。下次直接打我電話，響到接為止，知道嗎？”
他看著她裹在厚厚大衣和圍巾裡的小臉，那點因為夏瑾言匆忙離開而殘留的淡淡失落，被一種更踏實的暖意取代。
方厭青看著他懊惱又關切的樣子，那點小小的委屈瞬間煙消雲散，她搖搖頭，重新露出溫軟的笑容，貝雷帽下的眼睛彎成了月牙：“也沒等太久，活動活動就不冷啦。我知道哥你上課認真嘛。”
她頓了頓，聲音輕快了些，帶著少女特有的嬌憨，“我就是…想你了，另外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就想著過來等等看。”
顧雲歸看著她乖巧懂事的模樣，心頭一暖。
他自然地接過她手裡那個小巧的、米白色的毛絨手拿包，另一隻手很自然地虛攬著她的肩，帶著她轉身，準備離開這個被太多目光聚焦的角落。
“走，彆在這兒當‘人形立牌’了，看你凍的。”
顧雲歸笑著調侃了一句，帶著她往宿舍樓旁邊相對僻靜、避風的林蔭道走去，把那些或驚豔或好奇的目光甩在了身後，“想吃什麼熱乎的？我請客，給你暖暖。”
方厭青跟在他身邊，腳步輕快，厚底小靴子踩在落葉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她側頭看著他，圍巾下露出的笑容裡是全然的信賴和歡喜，鼻尖的紅暈在暖意下似乎淡了些：“都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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