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宴會廳,晚宴的序曲已經奏響。長長的自助餐台上擺滿了珍饈美味,侍者穿梭其中,為賓客奉上佳肴。
氣氛比舞會時更加熱絡,是拓展人脈、鞏固關係的黃金時段。
幾位衣著華貴、妝容精致的富家千金聚在一起,目光卻時不時地瞟向樓梯口和人群深處。
其中一位穿著亮片魚尾裙、眼神最為熱切的女孩,終於按捺不住,端著酒杯,嫋嫋娜娜地走向正與幾位商界夫人談笑風生的蘇玉真。
“蘇阿姨,”女孩聲音甜美,帶著恰到好處的親昵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怎麼沒看到雲歸哥哥呀?剛才他和厭青妹妹跳完舞,好像就不見了呢?”
蘇玉真聞言,優雅地轉過身。
她保養得宜的臉上帶著無可挑剔的溫婉笑容,眼神卻銳利地掃視了一圈人頭攢動的大廳。
確實,她那引以為傲的兒子和養女,此刻都不在視線範圍內。
一絲了然的微光在她眼底閃過,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她端起香檳杯,輕輕晃了晃,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語氣輕鬆自然,帶著點母親對“貪玩”孩子的寵溺縱容:“哦,你說雲歸和厭青啊?”
她朝樓上vip休息區的方向隨意地揚了揚下巴,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誰知道這兩個孩子又躲到哪裡玩去了。年輕人嘛,嫌我們這裡太悶,總有自己的小天地。”
她頓了頓,笑容更深了些,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估計是厭青那丫頭又纏著她哥哥講什麼悄悄話,或者找了個安靜地方休息去了吧。彆管他們,由他們去。”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解釋了兄妹倆的“失蹤”,又巧妙地暗示了兩人關係親密、形影不離,無形中替他們擋掉了不少探尋的目光和可能出現的打擾。
那問話的女孩聽了,臉上掠過一絲失望,但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悻悻地附和著笑了笑。
而此刻,在二樓那間隔絕了所有喧囂的vip休息室裡,空氣的溫度卻與樓下的觥籌交錯截然不同。
柔和的壁燈如同曖昧的濾鏡,將室內的一切都籠罩在朦朧的光暈裡。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無聲流淌的城市星河,窗內,隻有兩人清淺的呼吸和若有似無的暗流。
方厭青早已踢掉了那雙束縛的高跟鞋,赤著白嫩的腳丫蜷縮在寬大的絲絨沙發裡。
香檳金的裙擺如雲般堆疊在身側,蕾絲抹胸下精致的鎖骨在燈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她微微歪著頭,看著站在吧台邊給自己倒水的顧雲歸。
他背對著她,墨藍色的格紋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隻穿著合身的白襯衫。
剛才跳舞和應付社交的緊繃感似乎完全卸下了,肩背的線條顯得舒展而有力。他抬手解開領帶最上麵那顆紐扣,又隨意地鬆了鬆領結,露出性感的喉結線條。
這個簡單的動作,由他做來,帶著一種慵懶而致命的吸引力。
方厭青的目光追隨著他,從寬闊的肩背,到線條流暢的腰身,再到那雙包裹在筆挺西褲裡的長腿。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幾拍,臉頰也有些微熱。
顧雲歸倒好水,轉過身,恰好對上她來不及收回的、帶著一絲迷蒙和欣賞的目光。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端著水杯,邁著長腿走到沙發邊,沒有遞給她,反而俯下身,將水杯放在她麵前的矮幾上。
這個姿勢,讓他離她很近,近得她能聞到他身上清爽的須後水味道混合著高級西裝的淡淡織物氣息。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他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室內響起,帶著一絲戲謔的沙啞,像羽毛輕輕搔過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