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歸仿佛才注意到有人進來，慢條斯理地將燙好的茶杯放下，發出清脆的一聲輕響。他這才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無波地落在陳哲那張寫滿驚愕和失落的臉上。
那目光，平靜得像深潭，卻讓陳哲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找我？”顧雲歸開口，聲音低沉平緩，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端起剛剛注入了清亮茶湯的品茗杯，輕輕嗅了嗅茶香，動作優雅得像在鑒賞藝術品。
陳哲被問得一噎，心臟狂跳。
他當然不是來找顧雲歸的！他是來找方厭青的！是方厭青親口讓他上來的！可現在……
他該怎麼回答？他能說自己是衝著方厭青來的嗎？在顧雲歸麵前？
巨大的恐慌和尷尬攫住了他。他感覺自己像個誤入猛獸領地的小醜，所有齷齪的心思在顧雲歸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下無所遁形。
“我…我…”
陳哲結結巴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我剛回國…聽說…聽說厭青也在這兒…就…就想上來看看她，敘敘舊…”
他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試圖掩飾自己的真實意圖和此刻的狼狽。
“哦？”顧雲歸輕輕呷了一口茶，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
他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搭在膝蓋上，目光終於正眼落在陳哲身上，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千鈞之重。
“敘舊？”顧雲歸的唇角似乎勾起一絲極淡的、近乎嘲諷的弧度，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他微微側頭，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對麵的沙發位置，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坐。”
隻是一個簡單的“坐”字，卻像有千斤重，壓得陳哲幾乎喘不過氣。
他感覺自己雙腿像灌了鉛，僵硬地挪動了幾步，幾乎是跌坐在顧雲歸對麵的沙發上，姿勢僵硬得像塊木頭。
偌大的休息室客廳裡，隻剩下紫砂壺裡水汽蒸騰的細微聲響，以及顧雲歸偶爾放下茶杯時發出的清脆磕碰聲。
茶香嫋嫋，本該是清雅閒適的氛圍，此刻卻彌漫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和無聲的審判。
陳哲如坐針氈，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不敢直視顧雲歸的眼睛，目光飄忽不定......
而顧雲歸，隻是慢條斯理地又給自己續了一杯茶，仿佛眼前坐著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團無關緊要的空氣。
他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遮住了眸底深處翻湧的、冰冷而危險的暗流。
“我剛回顧家不久，之前厭青跟我提過你。”
“真的嗎？！”陳哲有些驚喜，果然...自己的魅力還是那麼大，，他看著顧雲歸，心想著以後怎麼在床上蹂躪眼前之人的妹妹。
“你在外麵，好像乾了不少cs事啊~”顧雲歸看了他一眼，輕輕一笑。“聽說...還有的是未成年？”
陳哲心裡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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