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落地窗的縫隙灑進套房,顧雲歸的生物鐘讓他在六點準時醒來。他微微側頭,葉桉正蜷在他臂彎裡睡得香甜,黑色長發散在雪白的枕頭上,像一幅水墨畫。
他輕輕抽出手臂,卻還是驚動了她。
“唔...幾點了?”葉桉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腕,眼睛都沒睜開。
“還早,再睡會兒。”顧雲歸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九點才有會議。”
葉桉卻突然清醒過來,猛地坐起身:“不行,今天要和山本組談判,我得準備——”話音未落,她倒吸一口冷氣,絲被滑落,露出布滿紅痕的肩膀和鎖骨。
顧雲歸眸色一暗,伸手將她拉回懷裡:“看來昨晚太放縱了。”
“還不是少爺不知節製。”葉桉嗔怪地瞪他一眼,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迅速調整狀態,眼中睡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顧雲歸熟悉的銳利目光,“山本龍一老奸巨猾,這次談判我們必須占據主動。”
顧雲歸點頭,起身走向浴室:“先吃早餐,路上再討論細節。”
吃完早飯,顧雲歸和葉桉驅車去了約定地點。
銀座高級會所的包廂內,顧雲歸輕輕搖晃著水晶杯中的威士忌,冰塊碰撞發出清脆聲響。
他抬眼看向對麵——不是預料中的山本龍一,而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梳著時髦的背頭,西裝袖口露出精致的骷髏頭袖扣。
“山本組長臨時有事,由我全權代表。”年輕人微微欠身,笑容中帶著幾分倨傲,“我是山本龍一的侄子,山本達也。”
葉桉站在顧雲歸身後半步,敏銳地注意到這個“侄子”右手虎口處的蛇形刺青,山本組嫡係成員的標記。但比起老謀深算的山本龍一,眼前這位顯然稚嫩許多。
“達也先生年輕有為啊。”顧雲歸放下酒杯,語氣平和,“不知山本組長對我們的提議考慮得如何?”
山本達也打了個響指,身後助手立刻遞上一份文件。“顧先生,明人不說暗話。”
他翻開文件,手指重重戳在某個條款上,“百分之三十的控製權?您這是在開玩笑嗎?”
顧雲歸紋絲不動,連眉毛都沒抬一下:“達也先生覺得多少合適?”
“百分之五。”山本達也豎起五根手指,“這是山本組最大的讓步。”
葉桉險些冷笑出聲。這個報價簡直是羞辱,連最基本的談判誠意都沒有。她悄悄觀察四周,發現包廂角落多了兩個陌生麵孔,手一直插在西裝內袋裡。
顧雲歸終於有了反應。他微微傾身,聲音陡然冷了下來:“達也先生,你確定這個數字經過山本組長首肯?”
山本達也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複傲慢:“現在我負責這個項目,我說了算。”
“有意思。”顧雲歸突然笑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我很好奇,如果山本組長知道他的侄子擅自修改談判條件,會作何感想?”
這句話像一把刀,精準刺入山本達也的軟肋。
年輕人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額頭滲出細密汗珠。“你...你少拿我叔叔壓我!”他猛地拍桌而起,“這裡是東京!不是你們顧家撒野的地方!”
隨著他的動作,包廂內所有山本組的人都繃緊了身體,手按在武器上。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葉桉不動聲色地向前半步,右手已經摸到後腰的匕首。她注意到山本達也的耳麥閃著微弱的藍光很明顯是有人在遠程指揮他。
顧雲歸卻依然從容,甚至悠閒地抿了口酒:“達也先生,你耳朵上的小玩具挺彆致。”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那個耳麥,“不如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背後的人,給了你什麼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