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帶著硝煙味和血腥氣的懷抱,將葉桉徹底包裹。
當顧雲歸那件染血卻帶著他體溫的白襯衫裹住她顫抖的身體,當那雙堅實有力的手臂將她小心翼翼地、卻無比牢固地擁入懷中的瞬間......
那根強撐了許久的、名為“冷靜”和“算計”的弦,終於徹底崩斷了。
“嗚……”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嗚咽從葉桉喉嚨裡溢出,像受傷小獸的哀鳴。緊接著,巨大的恐懼、後怕、委屈如同海嘯般將她徹底淹沒!
她再也控製不住,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雙手死死抓住顧雲歸僅剩的貼身背心,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滾燙的淚水洶湧而出,瞬間浸濕了他胸前的布料。
“嗚……少爺……嗚……”
她將臉深深埋進他堅實溫熱的胸膛,泣不成聲,語無倫次地重複著,“他……他差點……嗚……我好怕……真的好怕……”
她的聲音破碎不堪,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巨大恐懼。
剛才佐藤健那令人作嘔的氣息、粗暴的撕扯、充滿淫邪的威脅……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她的心臟,讓她窒息。
如果顧雲歸再晚來一秒……如果那些保鏢沒有及時破門……後果她根本不敢去想!
那種被徹底壓製、無力反抗、即將被淩辱的絕望感,如同跗骨之蛆,讓她渾身冰涼,止不住地顫抖。
顧雲歸緊緊抱著懷裡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人,感受著她身體的劇烈顫抖和滾燙的淚水。
平日裡那個狡黠機敏、總是帶著小狐狸般笑容、甚至在充滿算計的商戰中也能冷靜分析的葉桉,此刻脆弱得如同暴風雨中被打落枝頭的花瓣,隻剩下驚懼和無助。
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後又被投入滾燙的熔岩!
痛楚和暴怒交織,幾乎要將他焚燒殆儘!他低頭,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被撕裂的酒紅色絲綢襯衫上——那刺目的裂口,裸露的肩頭肌膚上甚至還殘留著被粗暴抓握的紅痕,如同最惡毒的烙印,灼燒著他的眼睛!
一股足以毀滅一切的戾氣從他心底最深處瘋狂湧出!
他小心翼翼地、更加用力地抱緊葉桉,用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試圖傳遞一絲安穩。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強行壓抑的、令人心悸的平靜:“不怕了,姐姐……我在。沒事了……都過去了……”
但他的目光,卻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猛地射向角落!
角落裡,佐藤健被兩名彪悍的顧氏保鏢死死按在地上,臉貼著冰冷肮臟的地板,雙臂被反剪到極限,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赤著下半身,隻穿著襯褲,樣子狼狽不堪到了極點,但那雙眼睛卻依舊燃燒著瘋狂的怒火和屈辱。
“八嘎!放開我!顧雲歸!你這個懦夫!隻會偷襲的混蛋!”
佐藤健拚命掙紮,嘴裡不乾不淨地咒罵著,“有本事放開我!我們單挑!靠女人和保鏢算什麼本事!山本組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殺了你!還有那個賤人!我要把她……”
“陳默!”顧雲歸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冰冷刺骨,瞬間打斷了佐藤健的汙言穢語。
“是,少爺!”一直守在門口、如同門神般的陳默立刻應聲。
“去,拿件乾淨的外套來。”顧雲歸的目光依舊死死鎖在佐藤健身上,語氣森寒,“立刻!”
“是!”陳默毫不猶豫,轉身大步離開。
顧雲歸這才緩緩鬆開葉桉一些,但依舊將她半圈在自己臂彎裡,用身體擋住她破碎的衣衫和角落裡的不堪。
他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像安撫受驚的孩子,但當他抬起頭,再次看向佐藤健時,眼神已經變成了看死人的漠然。
他抱著葉桉,一步一步,如同巡視自己領地的君王,又像是即將執行審判的死神,走到了被死死按在地上的佐藤健麵前。
居高臨下。
冰冷的、不帶一絲人類情感的目光,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佐藤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