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塊對於以前的江明禮來說,還真不算是多大的數目。
郝壬這位舅舅二十多歲大學畢業就進了施工隊,勤奮好學外加乾活努力,多年下來感覺積累了足夠的經驗和人脈,然後便辭職自己拉了一支隊伍,當起了包工頭。
本來也是乾的風生水起,年景好的時候一年差不多也能有幾百萬入賬,可惜在五年前被人下了套,分包了一個爛尾工程。
乾工程的基本上都免不了先行墊資,然後再一點一點結清工程款,江明禮本來以為接了個大工程,賺個千把萬輕輕鬆鬆。
誰成想到樓蓋了個一半,這邊剛預售完之後,那邊大開發商就直接卷了這部分錢跑路去了外國。
不止買房子的業主被坑慘了不說,就連接轉包的包工頭,也有一些被坑上了天台。
江明禮也是被坑的人之一,不僅前期自己投入的幾百萬直接打了水漂,還倒欠著工人幾百萬工資。
遇到這種情況,江明禮自己也是受害者,正常來說他要不來錢,工人的工資肯定也是沒有著落,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不過江明禮卻乾不出這等缺德事,於是他把牙一咬,彆墅賣了,豪車賣了,硬是要給手底下的工人把工資結清。
也正是因為江明禮的這個決定,他的前妻才選擇了和他離婚。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江明禮的前妻行動迅速,趁著江明禮的車子房子還沒有賣,硬生生分走了幾百萬的共同財產,要不然等到江明禮把錢全都拿去給工人結工資,那就真的是啥也撈不到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江明禮仍舊選擇舉債發工資,沒有少給工人一分錢,以至於現在欠的外債都還沒有還清。
好在曾經合作過的大老板看重江明禮的人品,值此危難之際拉了他一把,招他過來乾了個監理,並且開出了四十萬的年薪,這才讓江明禮不至於淪落到露宿街頭的地步。
江明禮這幾年來每個月的工資,大部分都拿去填以前的坑了,剩下的倒是也夠日常開銷。
主要是江明禮不想太委屈了江嘉慧,因此每月花在生活水平上的錢並不少,起碼不至於到節衣縮食的地步。
所以想要存下來一些錢,自然千難萬難。
“舅舅,我再怎麼著也不至於淪落到賣了爸媽的這個房子,隻不過是我今年換了個工作,收入漲了很多,年底存下來不少錢。”
郝壬先是解釋了一句,而後又感慨道:“而且您彆忘了,光是這幾年您給我的錢,都不止這個數了。”
自從郝壬父母意外去世之後,江明禮每個月都會給郝壬轉一筆生活費,少則七八百,多則一兩千,三年以來從未中斷,加起來也不是一個小數字。
現在郝壬也算是發了一筆橫財,自然準備百倍償還。
“那都是應該的,硬要算的話,當年為了供我上大學,你媽不也省吃儉用的一分錢都不敢多花。”江明禮也是感慨了一句。
“彆,舅舅,當年我爸媽之所以能全款買房,您可是出了大頭的,這件事情我媽可沒少提。”郝壬提醒道。
“一碼歸一碼,以前的事情沒必要多提,就說現在,你還年輕,過兩年也到了結婚的年紀,我看現在的小姑娘要的彩禮可不少,有點閒錢你還是好好攢著吧。”
江明禮固執的搖了搖頭,然後悄悄打開微信聊天頁麵,把同事發過來的三萬塊點了接收,然後過了一下手就順勢轉給了郝壬:“把錢收了。”
郝壬見狀微微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又轉身從禮物堆裡摸出來一個盒子推到了江明禮的麵前:“舅舅彆急,您也有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