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也就是晚上的九點到十一點。
郝壬看了眼手機,現在是晚上的八點二十多,距離成婚的時間還剩下四十分鐘
不得不說朱厚省運氣不錯,但凡他晚搬來一天,今天就直接跟這位鬼新娘喜結連理,送入洞房,吃乾抹淨,一命嗚呼了。
“既與小郎君相見,便是一樁緣分,不如小郎君隨民婦同去夫家,吃一場酒席可好?”
花轎內的聲音婉轉清麗,絲毫聽不出什麼鬼感。
郝壬並未說話,隻是右手輕抖,五指中便握住了青萍劍的劍柄。
你彆說,朱厚省家裡現在還真準備好了酒席,隻不過卻不是為了慶賀自己結婚,而是為了招待楊天尤。
看到郝壬無聲的回應,鬼新娘淺淺一歎,語氣中帶上了一抹幽怨:
“小郎君這是何意,常言道寧拆十座廟······”
“也毀一樁婚,巧了,我不僅喜歡拆廟,更喜歡拆婚。”郝壬開口打斷:“再而言之,你們也實在不般配,容易被說老牛吃嫩草。”
朱厚省今年四十有八,即將知天命的年紀,而且是身家十來個億的大老板,按理說他才是成為老牛的最佳人選。
可是老牛也是相對的,至少在這位閱曆豐富的鬼新娘麵前,朱厚省稚嫩的就像是個還沒發育的胚胎。
畢竟這老鬼少說也得是數百年的高齡了,誰才是嫩草自然無需多言。
“你我素不相識,小郎君何必惡語傷人心,為難我一個婦道人家。”新娘以手掩麵,如泣如訴。
看來無論是人還是鬼,年齡大的女人都不喜歡被提及年齡,畢竟這是硬傷。
郝壬皺起眉頭,這鬼哭一直往他的腦子裡鑿,即便是真炁也封堵不住,宛如魔音灌耳,令人神傷。
正當郝壬忍不住準備出手之際,那鬼新娘卻是哭聲一停,轉而又說道:
“你們這個時代不也說女大三抱金磚嗎,更何況真正的愛情,不應該受到年齡的限製。”
“你說的很有道理。”郝壬點了點頭,沒想到這還是一隻與時俱進的鬼,隨即話鋒一轉:
“可惜女大三才能抱金磚,女大三千,那都直接飛升成仙了,安還能有命在,更何況······”
郝壬忍了又忍,但最終還是忍不住爆出了一句粗口:
“你們倆之間有個勾八的愛情啊!”
“民婦與朱郎夜夜敦倫,神交已久,早已經定下終身,更何況我愛他血肉陽氣,更愛他魂魄命格,這又怎麼不算是愛情呢。”
郝壬聽到這話,五官差點扭曲到一起,似乎有一口老槽卡在喉嚨,不吐不快:
“然後呢,凶時一到,朱厚省在你的迷惑之下,於渾渾噩噩中同你拜堂完婚,隨後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你飲血食肉,吞魂奪命。
等待徹底將新夫吃乾抹淨之後,你又會去找下一個特殊命格的男人,再愛一個人,再來一次流程,真他媽是畸形的愛。”
“那又如何!”
轎夫將花轎壓下,鬼新娘蓮步款款,走出花轎。
“憑什麼自古以來隻許那些老男人強娶未出閣少女,不許女子按照自身意願嫁人,今日這婚我嫁定了,人我也吃定了,誰也攔不住,這是你們男人欠下的罪。”
嘩!
鬼氣洶湧,彌漫四方。
道路兩邊的花草葉麵上凝結白霜,假山池塘中的裝飾性噴泉以肉眼可見的凍結成了冰柱,內部電機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徹底燒壞。
郝壬呼出一口氣寒氣,掌心之中突然出現一個瑩白酒壇,隨後赤金血液沸騰而出,化作純陽炁血籠罩周身,抵擋住了鬼氣的侵蝕。
沒想到這鬼新娘不僅是與時俱進,簡直是走在了版本的最前沿,打拳都他媽會了,就他媽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