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辭彆城隍來到鎮上已是寅時,遠遠見到兩個長方形白紙燈籠在風中搖擺,透過燭光大門兩邊“未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的對聯依稀可見。
看著緊閉的房門林浩毫不猶豫抓住門環重重落下,約莫半盞茶功夫吱呀一聲門開了一條縫。
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披了件打著補丁的棉襖,揉著朦朧的睡眼探出頭來嘴裡罵罵咧咧,當看見二人一貓的組合立刻換了副笑臉:“客官這麼早是吃飯還是住宿?”
林浩笑著說道:“先弄點早飯,再開兩間上房。”
青年緊了緊身上的棉襖笑臉一收留下一句“廚子還沒起床,本店被包圓了不接散客”便要關門。
林浩急忙一手撐著門扇一手遞來一個大洋:“小哥彆急,我二人走了一晚夜路,你就行行好讓舍妹進去歇歇腳。”
青年收起銀元四下看了看,輕輕將門開大了點,待二人進入立馬關上小聲說道:“隻有一間房,而且你要多出兩天房費,有人問起就說前天入住,後來外出訪友昨夜才歸。”
林浩點頭抱著小七跟在青年身後走進二樓最裡邊一間客房:“二位不要喧嘩早點休息,一個時辰後可去大堂用餐。”
青年走後,青青現出身形抱著小七躺在床上對林浩眨了眨眼:“勞煩官人打地鋪了。”
林浩白了青青一眼將兩個凳子並攏和衣躺下。
不知不覺被一陣吵鬨驚醒,很快門口便傳來敲門聲。
“開門開門。”
林浩將凳子放好,揉著睡眼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淩晨開門的青年和兩位背著長槍的巡捕。
兩個巡捕不由分說,一人推開林浩,另一人迅速衝進房間四下查看,當他見到床上粉雕玉琢的小七時看林浩的眼光變得怪異起來。
門口之人立刻端槍瞄準:“舉起手來,你們是哪裡人,什麼關係?”
林浩無奈地舉起雙手:“貧道是茅山弟子,這是舍妹。”
房間裡的巡捕像是沒聽見林浩的話,走到小七身邊笑著說道:“小妹妹彆怕,哥哥是警察,你叫什麼名字,和他什麼關係?”
望著黑洞洞的槍口,小七抱著大黑縮在床角,弱弱地說道:“我叫小七,他是我哥哥。”
房裡的巡捕讓門口之人放下槍柔聲對小七說道:“小七乖,你們是哪裡人,什麼時候入住本店的,昨晚有沒聽見什麼聲音?”
小七撲入林浩懷中見到門口青年緊張的樣子小聲說道:“我們是茅山道士,前天入店的,白天玩的太累晚上啥也沒聽見。”
巡捕看向門口的同伴,門口之人點了點頭,這與他在店裡了解的信息並無出入,於是叮囑幾句便轉身離開。
早飯時大堂裡都在談論戲班少了兩人,小七在林浩耳邊小聲說道:“哥哥,吃完飯去找人嗎?”
林浩搖了搖頭,驚鴻一瞥見到門口走來一位胡須花白背著黑傘的道士。
小七順著林浩目光望去,林浩給她一個腦瓜崩:“看什麼看,吃飯。”說著對老道點了點頭:“舍妹頑皮不懂禮數,道友勿怪。”
老道微微一笑徑直走來坐在林浩對麵:“道友不介意拚桌吧?”說話間目光有意無意打量著埋頭吃魚的大黑。
小七急忙將大黑抱在懷中:“不許打我家貓貓的主意。”
老道捋了下胡須:“女娃子快將貓放下,它已成精。”
此音一出,吵鬨的大堂落針可聞,小七拽了幾下大黑的腮幫,又扯了扯它的胡須:“哼!大黑這麼乖哪裡是妖怪,你就是惦記上我的黑貓。”說著還不忘瞪了老道一眼。
林浩也板起臉來:“道友這就不厚道了,是不是妖怪貧道還不清楚,小妹不就看了一眼,你上來就要強行拚桌,還要搶奪她的寵物,是不是過了點?”
老道被氣的吹胡瞪眼:“放屁,貧道師出茅山豈能看錯?”
“哦,正好我也是茅山弟子,看來是誤會一場。”說吧林浩起身打了個道稽。
老道正要說什麼,一個白麵書生打扮之人火急火燎來到身邊:“道長,您來了?”
老道打斷來人接下來的話,給他使了個眼色,兩人向樓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