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室的門被猛然踢開,厚重的實木門板撞在牆上發出"砰"的巨響。陳玄子臉色慘白如紙,額頭青筋暴起,嘴角還殘留著未擦淨的黑血,在慘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目。他身後兩個黑衣人肌肉虯結,將西裝撐得幾乎要裂開,眼神呆滯無光,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陰冷氣息——明顯不是活人!他們站立時腳尖微微離地,仿佛被無形的線提著。
"果然是你!"陳玄子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眼中怨毒如刀,死死盯著房間中央的兩人,"馬正南!還有...太陰星君!"最後四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紫軒君心頭一顫,手中的月簪差點掉落。陳玄子竟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下意識後退半步,後背抵上了冰冷的牆壁。馬正南不動聲色地將她護在身後,寬大的道袍袖中斬魔劍已然滑入掌心,劍柄上纏繞的青色流蘇微微晃動。
"陳玄子,或者該稱你為...玄陰子?"馬正南冷聲道,聲音如同冰封的湖麵,平靜下暗藏鋒芒,"百年不見,你竟淪落至此。"他的目光掃過陳玄子身後那兩個詭異的黑衣人,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陳玄子聞言,瞳孔猛然收縮成針尖大小:"你...你認得我?"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抽搐著,指甲縫裡滲出黑色的黏液。
馬正南冷笑一聲,笑聲中帶著刺骨的寒意:"嶗山棄徒,偷學禁術被逐出師門。"他緩緩抬起斬魔劍,劍尖直指陳玄子咽喉,"當年若非玄清師叔求情,你早該伏誅。"劍身上古老的符文隨著他的話語微微發亮。
陳玄子——不,玄陰子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痙攣著,隨即獰笑起來,露出染血的牙齒:"馬正南!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這"棄徒"!"他咬牙切齒,每個字都帶著刻骨的恨意,"百年苦修,今日正好清算舊賬!"說著,他枯瘦的手指掐出一個古怪的法訣,空氣中頓時彌漫起腐肉般的惡臭。
紫軒君驚訝地看著馬正南,月光透過窗戶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你們認識?"她的聲音微微發顫,手中的月簪握得更緊了。
馬正南簡短解釋,目光始終未離玄陰子:"百年前嶗山派弟子,偷學邪術被逐。"他的鼻翼微微翕動,似乎嗅到了什麼不祥的氣息,"看來投靠了域外天魔。"最後幾個字說得極重,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人心上。
玄陰子突然狂笑起來,笑聲如同夜梟啼叫,在密閉的修煉室裡回蕩:"投靠?是合作!"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口一個猙獰的黑色印記——形如扭曲的鬼臉,邊緣還在蠕動,仿佛活物,"天魔大人賜我永生之力,豈是你們這些墨守成規的老古董能比!"他的胸膛隨著激動的呼吸劇烈起伏,那個鬼臉印記也隨之扭曲變形。
馬正南目光一凝,斬魔劍上的青光更盛:"天魔印記。"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你竟甘為走狗。"劍身上的符文如同被喚醒的蛇,開始遊走閃爍。
"走狗?"玄陰子陰森地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滿口發黑的牙齒,"待天魔大人降臨,三界儘在掌握!到時你們才是喪家之犬!"他的聲音突然拔高,變得尖銳刺耳,牆壁上的燭火隨之劇烈搖晃。
紫軒君心頭一震。天魔降臨?難道這就是陳玄子...不,玄陰子的真正目的?她的指尖傳來月簪冰涼的觸感,太陰之力在體內不安地流動著。
馬正南不為所動,道袍無風自動:"區區魔奴,也敢妄言。"斬魔劍青光吞吐,在昏暗的室內劃出優美的光弧,"今日便替嶗山清理門戶。"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玄陰子後退一步,皮鞋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他對兩個黑衣人揮手,動作如同指揮提線木偶:"上!撕碎他們!"
黑衣人發出不似人類的嚎叫,聲音像是金屬摩擦,撲向馬正南!他們的動作快如閃電,手指突然爆裂,長出鋒利的黑色指甲,如同十把匕首直取咽喉!
馬正南不躲不閃,斬魔劍橫掃,青光如練!兩個黑衣人被攔腰斬斷,但詭異的是,沒有鮮血噴出,斷口處湧出的是粘稠的黑霧,散發著腐屍般的氣味!
"屍傀!"紫軒君驚呼,手指不自覺地捂住口鼻,"和凶宅裡的一樣!"她想起那棟陰森的老宅裡那些會動的屍體,胃部一陣翻騰。
被腰斬的黑衣人並未死去,上半身仍在地上爬行,黑色指甲刮擦著大理石地麵,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朝紫軒君抓來!紫軒君連忙掏出鎮魂鈴猛搖,清脆的鈴聲在室內回蕩,屍傀動作頓時一滯,像是被無形的繩索束縛。
馬正南抓住機會,劍尖連點,兩道金光如流星般射入屍傀眉心!屍傀發出淒厲的嚎叫,全身劇烈抽搐,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最終化為一灘冒著氣泡的黑水,腐蝕得地板"滋滋"作響。
玄陰子見狀,臉色更加難看,灰白的皮膚上滲出冷汗:"百年不見,你的"金光咒"倒是精進了。"他突然獰笑,笑聲中帶著瘋狂,"但你以為這就完了?"他的手指快速結印,動作快得幾乎出現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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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黑血噴在地上!黑血落地即燃,化作一道幽綠的火線迅速蔓延,瞬間將整個修煉室地麵變成一個巨大的血色法陣!符文如同活物般在地麵遊走,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般的血腥味。
"血煞陣!"馬正南厲喝,道袍袖口無風自動,"退後!"他的聲音中罕見地帶上一絲緊張。
紫軒君急忙後退,鞋跟撞到了身後的檀木茶幾。但為時已晚。法陣紅光大盛,無數血手從地麵伸出,指甲鋒利如刀,抓向兩人的腳踝!馬正南斬魔劍連斬,砍斷幾隻血手,斷肢落地化作膿血,但更多的血手源源不斷湧出,如同地獄中伸出的索命鬼爪。
"哈哈哈!"玄陰子狂笑,聲音在血光中扭曲變形,"在我的地盤撒野?找死!"他的眼睛完全變成了黑色,沒有一絲眼白,在血光映照下如同兩個黑洞。
紫軒君急中生智,想起馬正南給她的符咒。她從懷中掏出一張"破煞符",黃紙朱砂的符籙在她指尖微微顫動。按照馬正南教過的方法掐訣念咒:"天地玄宗,破!"她的聲音在顫抖中帶著堅定。
符紙燃燒,化作一道金光如利箭般射向法陣中央!血手被金光照射,發出"嗤嗤"的聲響,冒起陣陣惡臭的黑煙,暫時退縮回地麵之下,但法陣的紅光隻是暗淡了些許。
馬正南讚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欣慰:"好!"隨即劍指玄陰子,劍尖距離對方咽喉隻有寸許,"玄陰子,你私藏天魔分神,罪不容誅!"他的聲音如同雷霆炸響,在室內回蕩。
玄陰子臉色大變,灰白的臉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你怎麼知道...?"他猛地看向牆角的黑箱,發現已經被打開,箱鎖處有明顯的撬痕,"你動了聖物!"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驚恐和憤怒。
馬正南冷笑,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區區魔種,也敢稱聖?"他從袖中取出那個黑色水晶球,球體在掌心緩緩旋轉,內部黑霧翻騰,"今日便滅了這魔頭分神!"他的指尖泛起金光,準備捏碎水晶球。
玄陰子目眥欲裂,眼角滲出血絲:"還給我!"他雙手掐訣,口中念誦晦澀咒語,聲音如同千百隻蟲子在爬行。修煉室四壁突然浮現出無數血色符文,如同血管般在牆麵上蠕動,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像是打開了停屍房的冰櫃。
紫軒君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體內的太陰之力竟開始紊亂,如同沸水般翻騰!她強忍不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緊握月簪:"馬先生,他在乾擾我的力量!"她的聲音虛弱得如同耳語。
馬正南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一枚青色玉佩按在她手中。玉佩觸手溫潤,上麵雕刻著精細的太極圖案:"清心佩,可抵禦血煞。"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如同一根救命稻草。
玉佩入手,一股清涼之氣瞬間流遍全身,紫軒君頓感靈台清明,太陰之力重新穩定,在經脈中如溪流般順暢流動。她長舒一口氣,額前的碎發已經被冷汗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