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痛苦的表情不像是他因為受到身體的傷害感覺到疼痛，而更像是因為想到了某些事情，而覺得內心感覺到痛苦。這從男人臉上糾結的神態就能看得出來。
他眼中的那片漆黑也在漸漸退去。慢慢地，他抬起雙手抱住了頭。
這是怎麼回事？
陸秋暝、李子懿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
“嗬！”男人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怪叫。接著，他的雙手從頭上緩緩滑下，用力向自己的臉皮抓去。
在尖銳的指甲和鋒利的指骨的抓扯下，他的臉部很快就變得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裡麵的森森白骨。
但男人的動作並未因此停下，他仍然在不斷地撕扯著自己臉上的皮膚。
在血肉橫飛的同時，他的眼睛又漸漸地蒙上了那層黑色。
利用這個機會，陸秋暝等人來到了樓道的儘頭，他們準備向樓上逃去，避開男人。
“嗬！”
一聲怪叫後，男人猛然發力，緊緊包裹在他身上的白大褂被硬生生地撐破了。片片白布四下飄落。同時，血液紛飛。
這不是男人身上的血，而是白大褂在被撕破的同時濺出的鮮血。
“快！”
站在樓梯口的陸秋暝回頭看到這一幕後一側身，讓李子懿、段穎、劉笑笑先上樓，隨後自己才跟上去。
但剛剛還是在幾十米外的男人幾秒後就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啪”的一聲，男人的左手搭在了陸秋暝的肩膀上。
“陸先生！”上麵幾級台階的段穎一躍而下，利用下墜的力量向男人的頭部踢去。
這次男人沒有再像之前那樣被動挨打，而是在段穎即將踢中自己的那一刻，伸出右手抓住了她的小腿。
一陣徹骨的寒冷立刻隔著靴子傳了過來，讓段穎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接著男人如同揮動球棒一樣，將段穎的身體向樓下甩去。
“砰”！段穎在樓梯上滾了幾級後，落在了下麵的緩步台上。
扔出段穎，男人的目光落在了陸秋暝、李子懿、劉笑笑身上。
“你們快跑！”剛剛上了幾級台階的陸秋暝迎著男人走去。
“等一下！”李子懿叫住陸秋暝。
猶豫一下後，她從劉笑笑的口袋裡拿出了之前藏在衛生間的那個白大褂女人身上的那遝錢。
“這個是你應得的報酬。”李子懿推了下眼鏡，一邊說一邊對臉上血肉模糊、驚悚可怖的男人揚了揚手裡的錢。
她努力要做出一副高冷的樣子，但是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她。
男人那化作白骨的左手已經抓住了陸秋暝的脖子。聽到李子懿的話，他下意識地看了過去。接著，他的動作停滯了。
“這是你參與這個實驗的所得，和——你的同事一樣！”
李子懿用力抖了抖手裡的錢。
男人眼中的黑色稍稍退去，現出了一絲清明。
“我......實驗所得......我的同事......”
男人表情痛苦地重複著李子懿的話。
“剛剛——你還撕碎了他！”李子懿表情嚴肅、聲音淩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