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一洲驚恐地盯著房門,屏住了呼吸,思考著還有什麼可以用來堵房門的東西。
在他身旁,徐檸仍在看著窗台出神。
窗台上的手印和腳印上也有些灰塵,隻是相比其它地方的灰塵要少一些。說明這些痕跡並不是最近留下的。
聯係到一樓樓道裡牆壁和房門的變化,這其中的時間間隔倒是可以說得通。隻是......
徐檸抬頭向窗外看去。
月光下,一層濃霧籠罩著天空。遠處的集市、教堂等都藏進了霧氣之中。窗戶下麵則是一片漆黑,看不出離地麵有多高。
“檸姐......”
邢一洲壯著膽子輕輕碰了一下徐檸,指了指房門。
在腳步聲停頓片刻之後,房門無聲地打開了。
門外空無一人,剛剛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威廉伯爵不知道去了哪裡。
徐檸的表情沒有變化,轉頭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這個房間。
“沙沙”、“沙沙”、“沙沙”......
一陣輕微的畫布摩擦聲在房間裡響起。
邢一洲的身體猛然間哆嗦了一下。循聲望去,他看到掛在牆上的畫像中的那位威廉伯爵的先祖竟然在動。
在斑駁的畫框框定的畫布中,這位先祖正在動作艱澀地抬起手臂。他每活動一點就要停頓一下,就像是機器的卡頓。
他的目光則看著徐檸、邢一洲兩人。在三人對視的那一刻,這位畫中人的眼睛裡一片血紅。
很快,他的左手抬了起來。又一次卡頓之後,他將左手向前一探,整隻手伸出了畫布。接著,他的頭也從畫裡鑽了出來。
“檸姐,咱們.......”
出於對徐檸和眼前景象的恐懼,邢一洲的聲音微弱而顫抖。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打開的房門上。在他看來,現在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趁那個人沒有完全從畫裡鑽出來的時候離開這個房間。
徐檸沒說話,隻是專注地看著那幅畫。
月光下,伯爵先祖的一條腿落在了地上。他的大半個身體都已經離開了畫布。
“檸姐,再不......”
邢一洲的話還沒說完,就沒徐檸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想活就跳下去。”
說完,她一翻身,從窗戶翻了出去。
“這......”
邢一洲看了看徐檸下落的身影,又看了看打開的房門,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窗外深不見底,跳下去簡直是找死。雖然徐檸這麼做應該有她的理由。
在他麵前,那位伯爵先祖已經完全離開了油畫。他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邢一洲,同時動作機械地一步步逼近。
邢一洲完全被籠罩在了恐懼之後,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終於,他不再猶豫,掙紮著邁開發軟的雙腿,兩眼一閉,從窗戶跳了下去。
……
陸蔚音拿著麵具的手剛剛抬起,就感覺眼前明顯暗了一下。
灑滿鮮血的明亮飯店大堂在她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光線暗淡的破敗大廳。
空蕩的大廳裡隻有她自己。觸目所及,到處都是一片殘破的景象。
倒塌的柱子、破爛的桌椅、摔碎的吊燈、碎裂的雕像、乾涸的噴泉......
“檸姐?瑤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