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故人如星火_高冷男配誰也不愛,殺穿結局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94章 故人如星火(1 / 2)

鎮遠府外的官道旁,一間簡陋的茶棚立在樹蔭下。

說是茶棚,其實就是由竹竿撐起的一片草頂,勉強遮蔽著下方幾張粗糙的木桌長凳。

尋器閣大師兄鄒平和他幾個師弟正圍坐在最裡側那張木桌旁。

一幫弟子個個都是灰頭土臉,衣袍下擺沾著新鮮的泥點,那形似洛陽鏟的長棍隨意倚在桌邊,沾滿泥濘。

“娘的,白忙活一場,毛都沒撈著!”一個矮壯弟子抓起陶碗灌了一大口茶水,抹了把嘴,罵罵咧咧。

“急什麼?”鄒平斜倚著長棍,慢悠悠呷了口茶,“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更挖不著好寶貝,那墓氣是有點邪乎,封了也好,省得沾上晦氣。”

他眯著眼,視線懶散掃過官道上稀疏的行人,直至落在遠處緩緩接近的四騎身影上。

玄石眼尖,遠遠就瞧見了那幾根沾泥的奇特長棍,甕聲甕氣地對玄風嘀咕:“師兄你看,前麵是不是尋器閣那幫挖墳的?領頭那個……有點像滄浪盟壽宴上跟狂刀門封九霄掐架那位?”

玄風凝目細看,點頭低語:“是尋器閣大師兄鄒平,他們閣主年事已高,閣中事務多由他主持。”

說完他下意識地看向前方的司玉衡,白衣如雪,薄氅纖塵不染,仿若與這塵土飛揚的茶棚是兩個世界。

司玉衡顯然也認出了鄒平,勒馬停步,並未言語,隻是目光淡淡掃了過去。

玄石得了默許,立刻翻身下馬,大步流星走向茶棚,聲音洪亮:“鄒師兄,久違了!”

鄒平和他的師弟們聞聲抬頭,看清來人裝束,臉上那點挖墳落空的晦氣被驚愕取代。

尋器閣雖偏安西南,但對武當這位新晉掌門卻不可能不知曉。

幾人慌忙起身,胡亂拍打著身上的塵土,抱拳行禮:“原來是希微真人!見過真人!”語氣帶著江湖人對頂尖門派掌門的天然敬畏。

玄石性子直,見禮後便開門見山:“鄒師兄,少林方丈圓通大師廣發英雄帖,邀天下群雄於下月初十齊聚登封武林大會,共商抗倭大計!還望尋器閣也能派出得力人手,為東南沿海受苦的百姓出一份力!”

“武林大會?抗倭?”鄒平臉上那點恭敬迅速褪去,換上了一副興致缺缺的懶散表情。

他身後的師弟們,包括個頭矮壯的汪博在內也都耷拉著眉眼,像是聽到一件極其無趣又麻煩的事情。

鄒平擺擺手,重新坐回長凳上,給自己續了碗茶:“希微真人,心意領了,可我們尋器閣,您也知道,小門小戶,就靠祖宗傳下來的這點手藝滿天下刨食兒混口飯吃,江湖上那些打打殺殺的事……”

他拖長了調子,拿起一個硬邦的粗麵饃饃掰開,塞進嘴裡含糊道,“隔得太遠,管不著,也懶得管!倭寇?他們還能打到這西南大山裡來挖我們的墳頭不成?”

說完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個透著點痞氣的笑,話裡話外都是推脫之意。

幾個師弟也紛紛點頭附和,心思顯然還在那些尚未探明的古墓上。

氣氛一時僵住。

玄石嘴拙,急得抓耳撓腮,玄風皺著眉正待開口爭辯幾句。

而一直靜立棚外,鬥笠低壓的衛蓮則冷眼旁觀著這場注定徒勞的對話——尋器閣地處西南腹地,與錦繡山莊和東南沿海都隔著千山萬水,此時看來尚未被滲透,也非花非柳羽翼。

他心中有了計較。

就在司玉衡眸光微凝,玄風斟酌詞句的當口,他翻身下馬,徑直走向尋器閣眾人圍坐的木桌。

在鄒平等人詫異的目光注視下,他抬手摘掉了遮住大半麵容的鬥笠。

一張年輕、冷峻、線條利落的臉龐暴露在眾人麵前——眉如墨裁,鼻梁挺拔,右眼角下那點殷紅的淚痣在略顯蒼白的膚色映襯下猶如滴落冰原的一滴血,分外醒目。

“衛……衛恩公?!”

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炸開,語調帶著破音的顫抖,汪博猛地從長凳上彈起,動作急得撞到桌子一陣晃蕩。

“真是衛公子!”

“衛恩公!是您!”

“老天爺!我們沒眼花吧?!”

尋器閣弟子們瞬間炸開了鍋,個個臉上倦怠全無,取而代之的是震驚過後無法抑製的狂喜。

他們呼啦一下全圍了上來,七嘴八舌,激動之情溢於言表,那熱情勁兒簡直要把小小的茶棚頂掀翻。

剛才還懶散靠在長棍上的鄒平也立刻站直了身體,那雙總是帶著點刻薄和算計的眼睛裡隻剩下極致的驚喜和感恩之情。

鄒平撥開擋在身前的師弟,快步上前,聲音帶著點控製不住的顫抖:“衛蓮!真的是你!”

玄風和玄石徹底石化了。

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陷入了沉思。

這些剛剛還對武林大會和抗倭寇漠不關心,滿腦子隻有挖墳尋寶的尋器閣弟子竟對著冷酷寡言、一看就人緣不好的衛蓮展現出近乎狂熱的崇敬?

這態度,比對待他們掌門真人熱絡了十倍不止!

玄風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玄石更是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師兄,壓低聲音,滿是困惑和驚異:“這怎麼回事?衛公子他……他什麼時候和尋器閣的交情這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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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平終於從突如其來的驚喜中稍稍回神,目光掃過衛蓮,又掠過一旁白衣如雪、靜默不語的司玉衡,最後落在玄風玄石震驚的臉上。

他那張刻薄的嘴又習慣性地撇了撇,陰陽怪氣地拉長了腔調:“嘿,我說兩位道長,你們武當山門太高,消息怕是還沒傳到吧?衛恩公那可是我們尋器閣上下的大恩人!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父母!”

鄒平陡然拔高了聲音,語氣裡透著一股子憤憤不平的勁兒,“可有些人偏生瞎了眼!終南山那檔子醃臢事,真當我們西南邊陲是聾子瞎子?錦繡山莊那幫男盜女娼、指鹿為馬的玩意兒,還有守虛劍宗那個糊塗掌門方知有,呸!一群沒卵子的慫貨!”

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玄石臉上:“前些日子老子在夔州府歇腳,就聽見幾個不開眼的江湖混混在酒肆裡滿嘴噴糞,編排衛恩公的不是!說是什麼‘畏罪潛逃’,‘殺人凶手’……”

鄒平眼中凶光一閃,狠狠啐了一口,“老子當場就掀了他們的桌子!揍得那幾個孫子哭爹喊娘,滿地找牙!汪博,你說是不是?”

“是!是!”汪博立刻挺起胸膛,臉上帶著與有榮焉的光彩,“鄒師兄下手那叫一個狠!那幫雜碎就該打!敢汙蔑衛恩公,活膩歪了!”

其他尋器閣弟子也紛紛附和,個個義憤填膺,仿佛那日揍人的也有他們一份。

這份毫不掩飾的打抱不平和赤誠的維護之心在江湖這個名利場中顯得格外突兀,卻又無比真實。

衛蓮靜靜聽著,臉上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冷峻表情,眼底深處卻有微微動容的波瀾掠過,他抬手製止了鄒平還要繼續的控訴:“過去的事,不必再提。”

他視線掃過鄒平和他身後那一張張激動而漲紅的臉,開門見山道:“倭寇肆虐東南,燒殺搶掠,荼毒百姓,若放任其做大,禍亂深入,終有一日這西南的山水亦難逃烽火。”

他頓了一下,看著鄒平的眼睛,“武林大會在即,望尋器閣與會,共禦外侮,不為虛名,隻為腳下這片土地和其上安身立命的百姓。”

沒有慷慨激昂的陳詞和道德大義的綁架,隻有一目了然的利害剖析,直指核心。

鄒平臉上的憤懣和刻薄瞬間收斂。

他盯著衛蓮沉默了片刻,精明的眼睛裡光芒閃爍,然後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震得桌上的粗陶碗都跳了一跳。

“衛恩公,您這話在理!”他聲音洪亮,斬釘截鐵,“下月初十,登封少林寺,我鄒平必定親自帶隊,尋器閣上下能扛得動家夥的一個不少,全到!”他拍著胸脯,砰砰作響,豪氣乾雲。

“對!聽鄒師兄的!”

“跟著衛恩公和鄒師兄,打倭寇!”

“乾他娘的!”

尋器閣弟子們群情激奮,吼聲震得茶棚頂上的茅草簌簌往下掉灰。

那份剛剛還隻執著於古墓的漠然已被衛蓮寥寥數語點燃,化作同仇敵愾的熊熊火焰。

司玉衡始終靜立在旁,月華一般飄渺的白衣在茶棚的煙火氣中顯得格格不入。

他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看著衛蓮三言兩語便逆轉乾坤,看著那些粗豪漢子眼中因衛蓮而燃起的火光,眼底漾開一絲難以解讀的漣漪,旋即又歸於沉寂。

告彆了信誓旦旦、熱情相送的尋器閣眾人,四騎再次踏上南下的官道。

玄風和玄石一路沉默,時不時交換一個充滿震撼和困惑的眼神。

終於,玄風忍不住了,壓低了聲音對玄石感歎,語氣裡充滿了不可思議:“衛公子當真是深藏不露啊!平日裡惜字如金,冷得像塊冰,可尋器閣那幫隻認墳頭的家夥居然對他如此……如此……”

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那種近乎狂熱的信服。

玄石撓著頭,憨厚的臉上滿是迷茫:“是啊,想不通!掌門真人身份何等尊貴,他們也不過是敬著,可對衛公子……那架勢,簡直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看!”

馬蹄踏在崎嶇的山路上,發出規律的嘚嘚聲。

衛蓮策馬走在司玉衡斜後方,鬥笠重新戴上,遮住了所有表情,仿佛方才茶棚中那短暫的熾熱會麵從未發生過。

隻有他自己知道,來自尋器閣的那份不帶任何功利色彩的信任與維護,終究是在他堅硬如鐵的心防深處破開了一道裂縫。

數日後,山路越發險峻。

層巒疊嶂,深澗幽穀,林木蔥鬱得幾乎不透天光,這裡已是貴州通往雲南的最後一道雄關——關嶺衛的地界。

此地扼守滇黔咽喉,地勢險要,衛所兵丁的盤查明顯嚴密起來,空氣中浸漫著濕漉漉的草木氣息和山雨欲來的沉悶。

四人牽著馬在一處臨崖而建的簡陋驛站歇腳打尖。

驛站裡人不多,幾個行商打扮的漢子正低聲談論著什麼,臉上帶著敬畏。

“……那道義盟的人可是條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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