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的夜,燈火璀璨,卻照不進蘇哲一家和特勒姆心中的陰霾。安德魯斯醫生的兩種方案,如同兩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手術,意味著漫長的康複期,幾乎宣判了蘇哲今年選秀的“死刑”,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首輪末的安慰獎,甚至可能跌出首輪,那與他曾經的狀元熱門身份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彆!
保守治療,則像是一場毛熊輪盤賭,用整個職業生涯的健康去博一個渺茫的機會,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蘇哲的籃球之路可能就此徹底斷送!
“難道……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嗎?”林慧喃喃自語,淚水早已哭乾,隻剩下無儘的憔悴。蘇建國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眉宇間的“川”字深深刻下,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蘇哲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他感覺自己像是一葉在狂風暴雨中飄搖的孤舟,隨時可能被巨浪吞噬。那種無力感,幾乎要將他所有的鬥誌和希望都磨滅殆儘。
特勒姆同樣心力交瘁。作為蘇哲的經紀人,他不僅要為蘇哲的健康負責,更要為他的職業前途負責。這幾天,他動用了自己在北美體育圈、醫學界所有的人脈,谘詢了無數專家,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異,無非是在安德魯斯醫生的兩種方案之間進行權衡。
“難道,蘇的天賦,真的要被這該死的傷病給埋葬了嗎?”特勒姆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心中充滿了不甘。他見過太多天才因為傷病而隕落,但他不希望蘇哲成為下一個。
就在這時,他的私人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顯示為舊金山。
特勒姆皺了皺眉,本想直接掛斷,但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是阿姆·特勒姆先生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蒼老,但中氣十足的男性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華裔口音。
“我是,請問您是?”
“我姓陳,陳濟仁。是我的一個老朋友,uca的運動醫學教授馬克·李,向我推薦了你,說你正在為一個很有天賦的年輕籃球運動員的膝傷問題而煩惱。”
陳濟仁?特勒姆在腦海中迅速搜索著這個名字,卻毫無印象。馬克·李他倒是認識,是運動醫學領域的權威之一。
“陳先生,您好。是的,我的球員蘇哲,遭遇了右膝半月板二級撕裂,情況確實很棘手。”特勒姆儘量保持著禮貌,但心中並未抱太大希望。
電話那頭的陳醫生沉默了幾秒,然後緩緩說道:“我看了馬克發給我的蘇哲的ri影像和初步診斷報告。安德魯斯醫生的方案,我都了解。手術修複,確實是目前主流醫學界最穩妥的選擇,但恢複期太長,對一個即將參加選秀的年輕球員來說,代價太大。”
“至於保守治療……風險太高,我不建議。半月板的血供很差,二級撕裂想要完全自我愈合,難度極大,一旦處理不當,後患無窮。”
特勒姆的心又沉了下去,聽起來,這位陳醫生似乎也沒有什麼新奇的見解。然而,陳醫生接下來的話,卻讓特勒姆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不過,”陳醫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自信,“對於蘇哲這種情況,我或許有一個折中的,或者說,更積極的保守治療結合特殊康複訓練的方案。這個方案,或許能讓他在相對較短的時間內恢複運動能力,同時最大限度地降低二次損傷的風險。”
“什麼?!”特勒姆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陳醫生,您……您說的是真的嗎?更積極的保守治療?特殊康複訓練?”
這簡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是的。”陳濟仁醫生語氣依舊平靜,“我結合了現代運動醫學的精準評估、西方物理治療的先進手段,以及一些東方傳統醫學在促進組織修複、強化肌體功能方麵的獨特理念和方法。當然,這並非沒有風險,也需要球員本人有極強的意誌力和配合度。如果你們願意,可以帶蘇哲來舊金山,我親自為他做一次全麵的評估,然後詳細解釋我的治療和康複計劃。”
掛斷電話後,特勒姆感覺自己的心臟還在怦怦狂跳。
華裔醫生?傳統醫學?
這聽起來有些……玄乎?
但在絕望的邊緣,任何一絲可能性都值得去嘗試!他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蘇哲和他的父母。
蘇哲原本黯淡的眼神中,瞬間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就像在無儘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微弱的曙光!
“爸,媽,特勒姆先生,我想去!我想試試!”蘇哲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嘶啞,但語氣卻異常堅定。
林慧和蘇建國對視一眼,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看到兒子重新燃起的希望,他們也不忍心拒絕。
“隻要對小哲的傷有好處,我們都支持!”蘇建國拍板道。
第二天一早,特勒姆便安排了私人飛機,帶著蘇哲和他的父母,直飛舊金山。
陳濟仁醫生的診所,並不在市中心繁華的地段,而是位於一處環境清幽的華人聚集區。診所的門麵不大,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傳統的中醫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藥香味,與冰冷刺鼻的西醫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