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算太好走,這會哪有水泥和柏油路?全都是泥路,不下雨的時候塵土飛揚,下雨的時候泥濘滿地,他走過來,推著車,感覺自己的手掌都被震得發麻發癢發燙了,路真是太爛了。
但掙錢哪有不辛苦的?
他又沒有馬鵬程那麼好命,生來就是富二代。
到了曬穀場,周辰卻有些錯愕,因為這裡竟然已經有了好多人了,大家都在三三兩兩的閒聊著,看樣子是海蜇汛期要來,很多人都沒有出去打漁,在村裡呆著了,他爹也在抽煙同人聊著天。
見到他一個人推著好多麻袋過來,正聊的開心的周父被人推了一下肩膀,這才看到了他,連忙將煙叼在嘴裡,朝著他快步走了過來:“這是什麼?是你說的明礬嗎?這都是嗎?”
“是啊,家裡還有好多呢,爹,待會你幫我一起推吧,太累了,我剛才一口氣把幾百斤的粗鹽和明礬從供銷社搞到了家裡,可給我累夠嗆了。”
周辰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哼,早說了讓你多乾活多乾活,這會才乾多少活就哭天喊地的?”周父說歸說,還是幫著他一起推著車,來的路比較崎嶇,但是到曬穀場的路就順了,最起碼不用那麼費力了。
“買這麼多明礬,要是包指甲花的時候加裡麵一點,染出來的指甲會更紅更漂亮,這麼多要讓家裡的女人包指甲花用,能用一輩子吧。”
推到地方以後,周父幫著把明礬卸到旁邊,周辰也幫忙拎著袋子,有人要來幫忙,他連忙婉拒了。
隨後周辰對著周父笑道:“可以留下一些,家裡不是有指甲花嗎?你也染染腳指甲,不是都說這玩意治指甲厚嗎?”
“讓你娘染去,我一個大老爺們染的指頭紅算什麼?”
周父直起腰,拿起煙抽掉最後一口,扔掉,碾滅,低頭瞅了一眼確定碾滅了,這才去抬下一袋明礬,畢竟這可是曬穀場,不能見一點火星。
“那就搞點指甲花曬乾了,冬天加水搗爛包腳上一樣上色,反正冬天都穿鞋了,大家也看不出來。”
“嗯?這個主意倒是行,人老了,我這腳指甲越來越厚了,刀都有些削不動,是該包點了,回頭我就去曬點指甲花去。”
周父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倆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將幾袋子明礬全都卸了下來,周父很高興,今天周辰難得和他說這麼多話。
旁邊好幾個人卻很好奇的看著。
“阿辰,你整的是明礬啊?你整這麼多明礬乾什麼啊?”
“沒乾啥,到時候收了海蜇,我打算用明礬處理一下。”
“還能這樣處理嗎?”
“是啊,我在外麵學的,人家外麵都這樣處理,咱們的海蜇賣出去,人家也要這樣處理的,我隻是提前處理一遍罷了,這樣海蜇更易保存,不怕賣不出去馬上就爛成水了。”
“還有這麼一說啊。”
在場幾個人紛紛用驚異的目光看著周辰,周天的小兒子什麼時候懂這麼多了?
這段時間周辰是真有出息了,有出息了,自然就有人高看你一眼。
有人忍不住奉承了一句:“之前都說阿辰混,我看混也是有混的好處的,老周,你看啊,這處理海蜇的辦法,咱們可都不知道呢。”
“嗬嗬,他也就是瞎混,這海蜇生意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呢。”
周父嘴裡嫌棄著,眼裡卻是笑容。
“噫,我看行,再說了,賺幾十塊也是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