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周辰?你怎麼還在睡呢?”
“桃桃生了!”
“啊?”
周辰一臉慌張,桃桃要生了?他,他怎麼不知道啊?天啊,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能睡著呢?
這個年代女孩子生孩子是很危險的,加上桃桃又瘦瘦小小的,他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慌亂地不得了。
他連忙抓著周母問道:“桃桃呢,桃桃在哪呢?她人呢?她人沒事吧?”
周母笑嗬嗬地道:“沒事,在裡麵躺著呢,怎麼?你不問問生了男孩還是女孩?”
“是男孩是女孩?”
周辰隻覺得渾身冒汗,止不住的擦著額頭的汗水,但他卻看見周母張嘴說著什麼,他卻聽不清。
他心裡更著急了,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周辰哥哥,周辰哥哥,醒醒,飯送過來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周辰感覺有人在搖晃著他的身體,有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還帶著乙炔燈燃燒的嘶嘶聲,等他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地上睡了不知道多久,炎熱的夏季,他也是出了一身的汗水,坐起來,隻覺得渾身都黏糊糊的。
“原來,原來是夢啊。”
周辰發現小姑娘給他盛了一碗閩南糊,便趕緊伸出手接過來,“我睡了多久?這會是幾點了?”
他一邊吃著一邊回頭張望了一圈,發現大家都已經開始吃了,好像就他一個人還在睡覺,還好剛才做夢沒有喊出來,不然當著這麼多的人麵,喊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這句話,人都要丟死了。
這會他看到後麵的盆子啊、木桶啊全都裝滿了,層層疊疊摞著,海蜇頭也有好多都爛的差不多了,可以進行處理了,還好旁邊地裡有一個公用的水井,不然從哪裡運來這麼多水給海蜇瀝水都是問題。
“娘說應該是晚上八點多吧,我想著你太累了,先給大家盛完了飯,最後才過來喊你的。”
蘇桃桃貼心的拿出手帕給周辰擦汗。
“你手帕怎麼這麼濕?”
周辰覺得有些不對勁。
“啊?我忘了,來之前給清語姐姐擦眼淚了。”
蘇桃桃俏臉一紅,趕緊將手帕疊了起來。
“她哭了?”
周辰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石滾上,小口小口喝著閩南糊的林清語,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沒有什麼大事,清語姐姐太可憐了,我和她聊了一會,她就沒忍住哭了,不過她答應去夜校讀書了,就是,就是需要周辰哥哥你先借她點錢了。”
蘇桃桃端著自己的飯,小心翼翼的挨著周辰坐了下來。
“她答應去讀了就好,我以為她臉皮薄會不好意思借我錢,還是桃桃你厲害,能說動她,這樣也好,等這段時間海蜇汛期忙完了,我就去鎮上打聽打聽讀夜校的事情。”
周辰覺得能幫上人就好,上輩子的小寡婦孤苦伶仃的度完了自己一生,也許她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後,也沒有想明白她究竟是為誰而活這個道理。
但這輩子小寡婦既然願意讀書,他說什麼也要幫他一把,不得不說,命運真是神奇啊,他本來隻是想著幫小寡婦上掃盲班,誰知道竟然在她心裡埋下了一顆學習的種子。
吃完飯,他們一起將碗筷收拾好,蘇桃桃她們推著碗筷回去刷洗了,周辰則是喊著周父和他哥一起幫著打下手處理海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