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晉典已經聽出來了周洪偉的弦外之音,他說道:“筍島那邊的邊防所隻是拍了一個電報彙報了一下那邊的工作,我又不是筍島那邊的人,我隻負責我們白浪嶼這片的邊防。我今天也把話問清楚了,今晚就拍個電報回去,讓他們彆去七星礁了,我們這裡海匪多。”
“我好像記得之前我們這幾個村子被筍島的人搶了以後,他們那邊回複說是海匪搶的?”
“是這樣的……海匪太猖獗了,沒想到搶到他們頭上了。”
“那就這麼結案?”
“當然了,不過你們也小心點就是了。筍島那邊的邊防所肯定要出海巡邏兩天,意思一下了。”
“嗬嗬,知道了。”
“行,周書記,既然話說完了,我們也得走了……”
“……”
牆角後的周辰聽著裡麵的話說完了,也趕緊貓著腰悄悄地繞到了另一邊。幾個人的談話這時候已經到了周洪偉的大兒子周茂全身上。
張晉典說道:“我前幾天去市裡的時候,帶著自己的兒子在國營飯店吃飯,恰巧遇見了國營飯店裡麵的周茂全。周茂全現在在國營飯店當上了廚師長的位置,日子過的也是瀟灑。”
長輩之間的談話,全都是圍繞在晚出席的晚輩身上。
誇著晚輩,不也正能夠側麵誇長輩教導有方嗎?
周洪偉聽到這話,笑嗬嗬的嘴都合不攏了,一邊說著“哪有哪有,就是在飯店裡給人家做飯的一個廚子而已。”
但張晉典卻笑嗬嗬地說道:“現在廚師能進國營飯店的人可都了不得呀!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廚師長,以後大有可為。我們在那裡吃了線麵,他還多給我們加了好幾塊肉呢。”
周慧臉上的笑意更多,笑的皺紋仿佛都快撫平了一樣,說道:“這孩子,這是沒辦法說他。就加幾塊肉哪夠啊?說起來他也好段時間沒回來了,你說逢年過節的這國營飯店也忙,實在是抽不開身。”
“是啊,我們去的那時候店裡還算好,沒多少人。我們幾個抽了根煙聊了一會兒。你兒子說,最近乾的時間也夠,領導那邊給他分配了一套房子呢。唉,可把我羨慕壞了。你看我這一把年紀,混到現在前段時間才勉強搞了一套房子。而且還不是在市裡,是在咱們臨近的縣裡。哪像那侄子這麼出息,都能在市裡搞一套房子了,他呀,算是擺脫了漁民的身份嘍。”
周洪偉笑著說道:“擺脫不了,他怎麼樣都是漁民,他的根在這裡。無論在外麵掙多少錢,他最後還不是要回來。說實話,死了也要埋在我們這裡呢。”
“嗬嗬,是啊。咱們閩南這邊的男人,無論到多遠,在哪裡闖蕩,魂和根自始至終都在咱們這片土地。如果死之後不能回到咱們這裡埋著,唉,那永生永世都不能安寧啊。”
張晉典說著將自行車扶了起來,這時候又說道:“你這段時間也多攢點錢,以後可以搬去你兒子那邊住啊。我聽我那大侄子說,他們那有一批公房,因為政策的原因一部分要由公轉成私營售賣。到時候你拿點錢,他拿點錢,說不定就能給你在市裡買一套房子,向房管所申請就行。”
在一旁偷聽的周辰眼睛一亮。
他正盤算著這段時間想在市裡買一套房子,因為後麵市裡的房子漲價的速度十分恐怖,而紙幣則是迅速地貶值。
所以錢最好還是要換成實物。
誰知道今天晚上在這裡偷聽談話,竟然得到了這樣意外之喜。
要知道這些公房建的可都是好地段,日後這些公房基本上全都拆遷了,由政府負責拆遷。
費用也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想到這裡,周辰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了。
自己必須要搞一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