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五個人見趙把頭如此激動,一時間有些麵麵相覷。
唯有那個叫小四的少年拿著棍子搗了一下火堆,火堆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火焰大了一點,他又伸手替旁邊那個小五的女孩緊了緊衣服。
洞外驚濤拍岸,小五往火堆裡縮了縮腳。
隨後小四不動聲色地將烤暖的鵝卵石包在布裡,塞進她膝彎——三年前在橋洞過冬時,他們常這麼取暖。
這個叫小五的女孩便對著他笑笑,伸出手挽了一下額前的發絲,露出手腕上的一朵刺上去的青色梅花圖案。
這時候偷孩子的多,有些人便會在孩子手腕上刺青,做出特殊標記,這樣以後方便找孩子。
“哥,你看這個鐘乳石像不像糖葫蘆?”
小五仰頭看著洞頂垂落的石筍,小聲說道。
“像,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偷的糖葫蘆嗎?”
小四嗬嗬一笑,恍惚看見那年元宵節,他們偷了串糖葫蘆躲在戲台底下分食。
倆人是團隊裡年紀最小的,也是最晚加入的,負責乾散土的活計,但倆人反倒是最先適應趙把頭神神叨叨的樣子。
也有可能是年紀太小,想的事情少。
雖然年紀小,但是經曆的事情卻很多。
小四爹娘是餓死的,他一個人當小偷,遇到了那時候快餓死的小五,小五從小就沒人要,她說她爹娘嫌棄她是女孩,就把她帶到市裡丟了。
可能是同病相憐吧,小四就收留了小五,認她做妹妹,他還怕小五丟了,便攢錢給她手腕上刺了梅花。
後來倆人偷到了趙把頭身上,被按住了,本來刀疤男是要剁兩個人的手的,還是趙把頭發善心,把他們收了。
為了找這個大墓的位置,趙把頭已經拿著海域圖推算一天了,哪怕是進到山洞裡,也一直在推算著。
那個刀疤男聞言便連忙問道:“那幾艘沉船的位置找到了?”
“嗬嗬,不用找了,不用找了,真是巧奪天工啊。”趙把頭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得意道,“如果真有考古隊的來找這個大墓,他們一輩子也找不到的。”
他將手裡的海域圖收起來,盛了一碗魚湯,一邊喝湯,一邊又說道:“收拾一下潛水服和氣瓶,你買的沒問題吧?”
“都是紅旗牌潛水裝置,是這會能買到最好的雙瓶供氣係統,夠我們用了。”
刀疤男掀開防水布,氧氣瓶泛著冷光。
“嗯,一定要萬無一失,畢竟這是我們第一次搞海裡的東西,而且這一次的大墓非同尋常。”
趙把頭喝完碗裡的魚湯,隨後拿著另一個本子出來。
這個本子正是白浪嶼這裡的縣誌。
其中有一段文字被他用紅圈圈了起來:“1958年大煉鋼時熔毀的媽祖廟鐵鐘,鐘內銘文記載‘三寶太監留鎖鎮海’”
刀疤男看著外麵黑漆漆狂風呼嘯的天空,忽然笑道:“趙把頭,你不是說鎖出異象現,難道說今天的水龍卷是因為有人把鄭和留下的鎖拿出來了?”
趙把頭嗬嗬一笑:“瞎扯淡,真有鬼神這一說,咱們盜墓最該倒黴,再說了,沒有潛水套裝,怎麼可能會有人把鎖摸出來呢?那些漁民沒有這個本事。”
刀疤男嘀咕了一句:“也許被網拖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