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鎮上，直奔客運站。
這會兒鎮上扒手多得很。周辰和瘦猴早就把錢和重要物件都塞進了褲襠裡——這法子土是土了點，但管用！就算有賊摸過來割褲兜，褲襠裡東西一動，立馬就能察覺。
為啥？再過幾年，那幫玩刀片的小偷才叫厲害，“呲啦”一下，口袋劃開，東西順走，你連個響兒都聽不見！周辰後世坐火車就吃過這虧，睡著了，醒來發現褲兜被劃得稀爛，連鞋都給扒了！活像個叫花子。好在錢包塞在屁股後兜裡，坐著壓住了，才沒丟。最後問乘務員要了雙拖鞋才下的車，那叫一個狼狽！
客運站裡人擠人，售票員正扯著嗓子喊：“還有坐車的沒？票快沒啦！要走的趕緊買票上車嘍！”
周辰和瘦猴擠了半天才找到去隔壁縣的車，還得轉一道：先坐車到隔壁鎮，再從那兒轉車去縣裡。算下來，少說也得耗上四五個鐘頭——沒辦法，路太爛！
“咱倆就穿這身去？”瘦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哪能啊！等到了縣裡再買身行頭捯飭捯飭，這會兒先湊合。”周辰回道。
倆人好不容易擠上車，車裡的味兒直衝腦門。幸好天兒還不熱，勉強能忍。要是趕在夏天，汗餿味、胳肢窩味，再加上老鄉抱著的雞鴨羊，那才叫一個“五味俱全”，雞屎羊糞拉得到處都是，能把人熏暈過去。
他倆搶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才算喘了口氣。挨著周辰的是個老大爺，身上一股子老醃菜味兒，估摸著有日子沒洗了，腳邊還放了個雞籠。
周辰皺著眉，心裡直犯嘀咕：啥時候有錢了，高低得弄個拖拉機，跑隔壁鎮也方便點。可惜現在拖拉機都是公家的，私人不讓買。想弄個摩托或者拖拉機，怕是得走門路。
他想起上次去軍區，看見人家騎的那種帶挎鬥的三輪摩托，那叫一個威風！心想著下次得去打聽打聽，或者問問村裡淘汰的拖拉機能不能買。現在生意越做越大，每次出海回來帶的東西，自行車根本馱不動，還得推個小板車，忒麻煩！
正盤算著，旁邊瘦猴捅了他一下：“喂，發啥愣呢？看好自個兒褲襠！彆讓刀片不長眼，把你老二給‘哢嚓’了！”
周辰沒好氣地瞪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班車終於搖搖晃晃出發了。路是真爛，坑窪不平，車顛得像篩糠，不抓緊座椅都能給顛飛出去。車窗都關得嚴嚴實實——外麵塵土飛揚，開條縫兒，保管嗆你一嘴一鼻子灰。可關著窗吧，車裡的味兒又實在難聞。
沒法子，難聞總比吃灰強。去隔壁鎮就二三十裡地，愣是顛了兩個鐘頭！屁股都快顛成八瓣了！車子沿著島開了一段，猛地衝下一個陡坡，嚇得人心裡一咯噔，好在司機手藝硬，沒翻溝裡去。下了坡是條乾河床，鋪滿了鵝卵石。
車小心翼翼地開過去，趁著沒水，大家趕緊開窗透氣，看著下麵的河灘。好不容易到了隔壁鎮，兩人下車後，不約而同地癱坐在路邊，大口喘氣。
“他娘的！最後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放了個悶屁！差點沒把我熏背過氣去！”瘦猴捂著胸口抱怨。
“周辰，你啥時候發達了也買輛車唄？到時候跟那個大酒店少爺似的，開車帶哥幾個兜風，多帶勁啊！”瘦猴一臉向往。
周辰白他一眼：“買車？你知道一輛車多少錢嗎？七八萬、十來萬、二十萬都打不住！貴死個人！”
瘦猴一聽這價碼，頓時蔫兒了。
“可不嘛！一輛摩托都幾千塊了，更彆說汽車了！咱啊，能弄個摩托就燒高香了！”周辰歎道。
瘦猴不死心：“沒準兒也沒你說的那麼貴？摩托不是聽說幾千塊就行嗎？七八千？咱現在有兩萬呢，花點也不心疼吧？”
周辰瞪他：“你想得美！這錢是你能做主花的？回去你媳婦一看錢少了，你敢拿去買摩托？等著回家跪搓衣板吧你！”
瘦猴一縮脖子：“也是…那這錢咋辦？存起來？”
周辰想了想：“你先留著。我琢磨著以後乾點彆的營生，比如搞搞養殖啥的，你要有興趣，到時候跟我一起乾。”
“養殖？養啥啊？那玩意兒費勁巴拉的，哪有海裡撈現成的痛快，還不花錢！”瘦猴不太理解。
“海裡東西總有撈完的時候，人越來越多，魚越來越少。以後啊，肯定是搞養殖才掙錢。不過這事最快也得明年了，你先攥緊錢，彆瞎造。”周辰解釋道。
瘦猴點頭：“成！聽你的！跟著你準沒錯。不過我還尋思著把這錢存個一二十年，當養老錢呢。”
周辰樂了：“你可拉倒吧！錢以後越來越‘毛’貶值）！你這萬把塊錢存到那時候，頂多就當一千塊花！”
“真這麼邪乎？”瘦猴愣住了。
“你想想，解放前的銀元，還有那會兒的‘金圓券’，現在不都成廢紙爛鐵了？”周辰打了個比方。
瘦猴一拍大腿：“有道理啊！”
周辰總結道：“所以啊，等這錢取出來，你就跟著我乾吧！”
“行，反正以後跟著你乾了，我也覺得這會漁民越來越多，國家也不管，海裡的東西越來越少，以後說不定真沒有東西撈了啊！”
“是啊，我也就是運氣好點。”
“打住，我不想和你探討這個問題，你的運氣是好一點嗎？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嘿嘿，哥們可是媽祖娘娘保佑的人！”
周辰和瘦猴說了一會話，倆人這會也餓了，準備去國營飯店對付一口，路邊的小攤沒有帶碗是沒辦法吃飯的。
倆人到了國營飯店，大手大腳的點了三道菜，兩碗麵。
不然媳婦兒在，肯定說他們倆花錢不省，倆男人出來，哪能小氣？自由自在就是爽！
取完錢回去，還要去百貨商店看看，給家裡人買點東西。
周辰和瘦猴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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