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周辰爽快答應。
劉奧這才心滿意足地把周辰讓進酒店，直接帶到了他那個堆滿賬本和單據的小辦公室。
泡上兩杯濃茶，劉奧擠眉弄眼地問：“說吧，找我啥事？看你小子這春風得意的樣兒，肯定又有啥好事了！是不是又撈著什麼好貨了？”
周辰喝了口熱茶，笑了笑，便把海上救商人、得了六個集裝箱“硬貨”的事情，簡單跟劉奧說了一遍，當然，略去了具體價值，隻說了是收音機、縫紉機之類的緊俏貨。
“六個集裝箱？！”劉奧聽完，剛喝進嘴的茶差點噴出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他猛地放下茶杯，壓低聲音，臉上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我的老天爺！周辰！你這…你這哪是撈了一網魚，你這是撈了座金山回來啊！收音機！縫紉機！這…這得值多少錢？！”
震驚過後，劉奧很快冷靜下來，他搓著下巴，眉頭皺成了疙瘩，沉吟道：“不過…周辰，這事…有點難辦啊。”
“怎麼了？”周辰心裡一緊，“你這麼大的酒店，還吃不下這點貨？”
“不是吃不下！”劉奧搖搖頭，表情嚴肅，“是…是太紮眼了！兄弟，你這批貨量太大了！而且都是眼下最緊俏的‘大件’！我這裡來來往往人多眼雜，偶爾幫你出幾台收音機、一兩台縫紉機還行，一下子湧出來六個集裝箱的貨…目標太大了！容易惹麻煩！我可沒那本事全給你消化掉，頂多…頂多幫你處理掉兩個集裝箱，還得慢慢來。”
周辰一聽，心也沉了下去。他光想著貨好，沒想到出貨也是個大學問。劉奧的顧慮很有道理，樹大招風，一下子出這麼多“水貨”，萬一被有心人盯上，麻煩就大了。
“那…那怎麼辦？”周辰有些犯難了，眉頭緊鎖，“總不能堆在家裡生鏽吧？”
劉奧看著周辰著急的樣子，眼珠轉了轉，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神秘兮兮、又帶著點冒險意味的笑容。他湊近周辰，聲音壓得極低，幾乎像耳語一樣：
“周辰，想不想…玩把大的？搏一搏？”
周辰被他這表情弄得心裡毛毛的，催促道：“有屁快放！彆賣關子！啥叫玩把大的？”
劉奧嘿嘿一笑，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眼神裡閃爍著精明和一絲野性：“常規路子，你這批貨肯定出不完，還擔風險。我倒知道個地方…能一次性吃下你剩下的貨，價錢說不定還能比市麵上高一點！”
“哪兒？”周辰急切地問。
劉奧吐出四個字，卻讓周辰心頭猛地一跳：“隔壁市…黑市！”
劉奧彈了彈煙灰，解釋道：“你彆一聽‘黑市’就嚇到。說是黑市，其實那邊現在有點半公開了。隔壁市區默許漁民在媽祖宮前那片空地上擺攤，形成了‘早四晚七’的交易時段——淩晨4點漁船靠岸交易開始，晚上7點準時收市。現在正是試點呢，聽說上頭有點鬆口了，畢竟這光堵不疏也不是辦法，老百姓總要找活路，國家也得搞活經濟不是？”
周辰心裡一動，他是重生者，自然知道個體經濟即將放開的大勢，但沒想到劉奧消息也這麼靈通。“你這消息可靠嗎？彆是道聽途說，到時候把我給裝進去了。”
“嘖！兄弟我還能坑你？”劉奧一撇嘴，“消息來源絕對可靠！是馬鵬程，馬大少爺親口說的！人家可是咱酒店正牌的少東家，留過洋見過大世麵的，鼻子靈著呢！他說這年頭啊，走私打擊得越來越嚴，但光靠堵不行，總得開個口子。再不允許個人搞點經營，市場死氣沉沉，國家哪裡來的稅收？這都是必然的！那邊就是膽子大，先走一步搞試點，所以相對來說，風險小很多，可以大膽去賣，實際上算是默許的了。”
周辰想起了自己正在經營的那個農貿市場攤位，其實那也是某種形式的試點，隻不過規模小，而且遮遮掩掩。沒想到隔壁市步子邁得這麼大。他仔細問了具體的時間、地點和那邊交易的規矩。
劉奧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最後又鄭重叮囑：“兄弟，話是這麼說，但去了那邊，你也得多長幾個心眼。畢竟名不正言不順，低調！一定要低調！財不露白，交易成了就趕緊走人，彆逗留。那邊龍蛇混雜，保不齊就有紅眼病或者想黑吃黑的。”
周辰點點頭：“我曉得輕重，肯定明白這些道理。謝了，奧哥，你這消息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回去以後，周辰找了個機會跟周父說了這事。
周父正在院子裡慢悠悠地摘著桑葚，準備明天晾曬。
聽到周辰不僅弄了六個集裝箱的貨，還打算去隔壁市的什麼黑市賣，他摘桑葚的手一下子停住了。
“六個集裝箱？！”周父倒抽一口涼氣，手裡的桑葚差點掉地上，“阿辰，你這…你這膽子也太肥了！”
他皺紋深刻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壓低聲音，“賣？去哪賣？黑市？這能行嗎？前村老林家的大小子，去年偷偷去黑市賣幾捆自家織的土布，被抓了個現行，這會人還在裡麵蹲著呢！罰得傾家蕩產不說，人都差點折騰沒了……咱家這可是六個集裝箱啊！這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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