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在耳邊呼嘯,周辰他們的船開得飛快,直到把那座孤島遠遠甩在身後,徹底看不見了,船上緊張的氣氛才稍稍緩和。
周辰長出一口氣,對眾人說道:“這些東西先弄回家藏好,不急著出手,等風頭過了再說。”
秦家老大在一旁接口,語氣帶著點混不吝的勁兒:“嗨,怕啥!主家你之前不是正大光明弄回來六個集裝箱的貨嗎?就算有人問起,咱就說是以前存貨裡翻出來的,或者海上漂來的,他們還能一個個查對不成?而且他們外村人,哪有膽子上岸打聽到我們村裡?咱們村裡不得打死他們!”
周辰一聽,眼睛亮了:“嘿!老秦,你說得在理!是個好由頭!反正大膽賣,他們查不到,查到了也管不著!嘿嘿!”
他心裡頓時踏實了不少。
一直緊繃著神經的周父這會兒才感覺腿有點軟,扶著船舷說道:“趕緊回去吧,我這心裡頭七上八下的,還是沒底……畢竟是頭一回乾這……這‘順手牽羊’的事。”他顯然還有點不適應。
周辰點點頭:“行,爹,咱們這就回家。老秦,你在船尾多留意著點後麵。”
“放心吧辰哥!”秦家兄弟連忙應聲,警惕地注視著後方海麵。
周雄也抹了把額頭的汗,捂著心口說:“我這心現在還‘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呢!第一次乾這種事還是有點心虛啊!那些人也真是膽子大!”
“沒事,等回去就安全了!”
船隻加快速度,朝著金沙村的方向駛去。
與此同時,那座孤島上,五六個男人剛忙活完。他們挖好了坑,把一部分“硬貨”藏得嚴嚴實實。
一個年輕點的男人直起腰,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對著領頭那個戴舊帽子的中年男人抱怨道:“龍哥,咱非得把貨分開放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嗎?多麻煩!”
被稱作龍哥的男人瞪了他一眼,語氣帶著老江湖的謹慎:“你懂個屁!咱們乾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買賣,黑吃黑是常事!萬一哪天翻了船,或者被更狠的同行端了老窩,這點藏起來的貨就是咱們東山再起的本錢!這叫……這叫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老祖宗傳下來的道理,能錯?”
其他人聽了,也覺得有道理,紛紛點頭。
龍哥又補充道:“不過,像香煙茶葉這種不能久放的俏貨,咱得趕緊出手。為了搞這批好煙,老子搭進去多少人情,花了多少真金白銀!可不能砸手裡。”
旁邊一個圓臉漢子,叼著煙嘖嘖道:“那是!煙和茶葉可是硬通貨,比打魚來錢快多了!那些有錢的、當官的都好這口,轉手就是翻倍的利!”
龍哥讚同道:“沒錯!所以這箱香煙茶葉咱自己帶著,儘快賣掉。放久了受潮發黴,那就屁都不值了!”
幾人說著,來到岸邊,把藏在灌木叢裡的小木船推下水,劃著回到了他們停在不遠處的漁船上。
一回到大船,圓臉漢子還惦記著事,對龍哥說:“龍哥,咱們這幾天在這片轉悠,好像被附近村裡的人瞧見過幾回,不會有事吧?j我心裡總有點不安!”
龍哥不屑地哼了一聲,臉上帶著倨傲:“怕啥?咱躍金島龍哥的名號,在這片海裡也是響當當的!那些窮打魚的,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來惹老子!除非他們活膩歪了!”
“對啊,那些人知道龍哥的名字,不得屁滾尿流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覺得老大說得對。
吹完牛,有人想著趕緊看看那些值錢的香煙,迫不及待地走到那個集裝箱前,嘴裡還念叨著:“趕緊看看咱們的寶貝煙……我艸!!!”
他猛地打開箱門,整個人瞬間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煙……煙呢?!茶…茶葉呢?!怎麼他媽是空的?!我沒看錯吧?”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媽的!老子是不是累出幻覺了?做夢呢?!”
“什麼空了?!”“煙沒了?!”其他人一聽,頓時炸了鍋,全都圍攏過來。
當看到空空如也的集裝箱時,所有人都傻眼了,隨即爆發出驚怒的吼叫和惡毒的咒罵。
“哪個天殺的王八蛋乾的?!敢偷到老子頭上!”
“操他娘的!老子玩了一輩子鷹,今天讓家雀兒啄了眼!”
“彆讓老子逮到!逮到了非把他剁碎了喂王八!”
“狗日的!斷老子財路!真的膽子大,竟然敢偷這裡,氣死我了!塞林木!生兒子沒屁眼!”
一群人罵得臉紅脖子粗,唾沫星子橫飛。罵夠了,有人喘著粗氣說:“下次……下次船上絕對不能離人!至少留兩個兄弟看著!”
那個最先發現貨沒了的圓臉漢子哭喪著臉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就該留人……唉!”
話沒說完,龍哥反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刮子,打得他一個趔趄,怒罵道:“你他媽什麼意思?怪老子決策失誤?!要是沒有我,你們早就餓死了,吃西北風去了,不就是丟一次貨?有什麼可埋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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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臉漢子嚇得一哆嗦,趕緊低頭:“不敢不敢!龍哥,我哪敢啊!我這不就是隨口一說,你彆放在心上。”
龍哥又狠狠瞪了其他人幾眼,罵了幾句娘,嚇得沒人再敢吭聲。
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稍微冷靜點的男人推了推眼鏡說:“龍哥,現在罵也沒用。好在島上還藏著一批貨,隻能再辛苦兄弟們劃船去搬一些回來了。這次,船上務必多留幾個人看守。”
龍哥煩躁地一揮手:“知道了!還用你說!”他氣得肝疼,眼睛像探照燈一樣在海麵上來回掃視,希望能找到那個膽大包天的賊影子。
可惜,周辰他們的船早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塞林木,彆讓我知道是誰!敢弄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