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到底是發動機哪兒出毛病了?”周辰湊近了問道,一股混合著機油和焦糊味的悶熱空氣撲麵而來。
蹲在發動機旁的老師傅抹了把額頭的汗,眉頭擰成了疙瘩:“唉,就是查不出來啊!隻知道一啟動就有股子焦臭味,像是電線皮子燒了的味道,可這線路看起來又沒啥明顯破損。幾個老師傅都下去瞅半天了,也沒摸清門道。”
船主在一旁急得直搓手,臉上寫滿了焦慮。
在這茫茫大海上,發動機就是船的命根子,它一罷工,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周辰見狀,便開口提議:“老師傅,您要是信得過,讓我們船上的人也下來搭把手,幫著看看?上次我們船出故障,請人修理的時候,我們哥幾個都在旁邊學了點皮毛,特彆是秦家兄弟,對機器還算在行。多個人多份力,說不定能看出點啥。”
周辰也可以跟著幾位師傅學學修理發動機的一些知識,當然他學得淺,但是秦家兄弟兩個人常年在海上混跡,也都有經驗,對修理發動機這事還是有一些心得的。
雖然上一次他們沒有修好,但那是因為那是輸油管道的問題,那辦法除了進修理廠,在海上還真沒辦法手搓出來一根輸油管道啊。
但如果是彆的問題的話,說不定秦家兄弟這邊還真能看出點什麼門道。
船主一聽,黯淡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哎呀!那可真太謝謝你們了!要是能幫我們解決了這難題,你們就是我們全船人的大恩人!”
所以說現在一切希望就寄托在秦家兄弟那邊了。
秦家老大把抽完的煙蒂摁滅,爽快地說:“海上跑船的,誰還沒個難處?互相搭把手是應該的。走,下去瞧瞧。”
說著,他便和周辰、秦家老二一起,踩著臨時搭的木板,小心地跨到了對方船上。
“來來來,先抽煙,先抽煙,不急著看。”
對方船上的幾位老師傅見來了幫手,連忙恭敬地遞上煙。秦家老大擺擺手:“先不忙抽煙,正事要緊。麻煩帶我們去機艙看看。”
“哎,好嘞!這邊請,我們這邊的船沒有你們那邊的船乾淨,小心腳下,這梯子窄,彆碰著頭。”一位老師傅趕緊在前引路。
順著狹窄陡峭的梯子下到機艙,那股焦糊味和濃重的機油味更是嗆人。昏暗的燈光下,龐大的發動機像一頭沉默的怪獸癱在那裡。
秦家兄弟顯然是老手,他們先確認:“把這邊的燈也都打開,電閘都拉了吧?安全第一。”
“拉了拉了,保險也切了,絕對安全。”
秦家兄弟這才打開隨身帶來的強光手電,湊近發動機,這裡敲敲,那裡聽聽,眼神專注。
周辰在一旁認真看著,他雖然開船是一把好手,但對這種精細的機械修理還是門外漢,正好趁機會學習。
幾位老師傅圍著秦家兄弟,指著幾個他們認為可能出問題的地方解釋著。一番嘀嘀咕咕的討論後,秦家老大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油汙,說:“我琢磨著,問題可能出在線盤上。發動機型號雖然不太一樣,但原理差不多。線盤在裡頭,輕易看不見,有時候一點小毛病就能讓整個機器趴窩。”
“線盤?”對方的一位老師傅愣了愣,“那裡頭我們還沒顧得上仔細查,拆起來太麻煩了。”
秦家老二接口道:“不用全拆。我看這結構,側麵應該有個檢修口,用個長鉤子說不定能把線盤勾出來看看。麻煩找根結實點的棍子,前麵綁個彎鉤。”
“有有有!我們船上有備用的長杆鉤!”船主連忙吩咐人去取。
等待的時候,雙方聊了起來。船主心有餘悸地說:“真是多虧遇到你們了!我們船上本來有個老師傅經驗最老道,偏偏這次他閨女出嫁,請假回去了。誰能想到就這麼巧,發動機就鬨脾氣了!剛才我們都準備用電台呼叫附近船隻求援了,可這地方偏,誰知道什麼時候能有船過來?更怕把那些不乾不淨的‘海貓子’招來……”
“可不是嘛,”周辰深有同感,“海上出事,最怕的就是孤立無援。”
“不用擔心,不用擔心,既然我們這邊都說線盤有問題了,先把線盤拿出來看看,如果是那邊有問題,要修好的話,這邊船應該就沒事了。”
“嗯,希望如此吧。”
這幾位師傅又隨意對著旁邊一個年輕的青年說道:“小明啊,彆愣著,趕緊給他們再倒點水過來,用我那最好的茶葉。”
“好的,叔。”這個叫小明的人趕緊跑去給他們端茶倒水。
周辰說道:“太客氣了叔。”
“不客氣,不客氣,這都是應該的。你看你們下來這都有一頭汗了,等會兒啊,船修好了,不管修好不修好,我都在今天晚上好好地犒勞你們一頓。”
周辰這邊說:“唉呀,真是太客氣,太客氣了。”
說話間,那邊人也端著水過來,他們這邊也確實渴壞了,主要是剛才檢查的時候也都出了一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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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長杆鉤取來了。
秦家老大小心翼翼地將鉤子從發動機側麵的縫隙伸進去,試探著勾拉。過了一會兒,他慢慢收回鉤子,隻見鉤尖上掛著一個纏繞著電線的圓柱形部件——正是線盤。
線盤一拿出來,一股更濃烈的焦糊味散發出來,仔細看,上麵有一處線皮明顯破損老化,甚至能看到細微的電火花閃爍過的痕跡。
“問題八成就在這兒了。”秦家老大指著破損處,“估計是長時間震動磨損,或者像您說的,有什麼小東西卡進去磨破了皮,導致短路。”
秦家老大說道:“這該不會是裡麵進老鼠把這個東西給咬破皮了吧?”
秦家老二說道:“我看不像,發動機裡麵運轉起來這麼高的溫度,老鼠一般不願意往裡麵爬,隻有可能是裡麵有什麼東西卡到裡麵,導致裡麵線皮磨損了。”
他又用鉤子在發動機內部掏了掏,果然勾出一個小鐵片。“看,估計就是這玩意兒惹的禍。”
“哎呀!真是神了!”對方的一位老師傅拍著大腿,滿臉佩服,“我們光顧著查外麵的明線了,誰能想到是裡頭線盤的問題!要不是你們經驗老道,我們估計得在這兒耗到天黑也摸不著頭腦!”
找到了症結,修理起來就快了。幾位老師傅聯手,熟練地更換了破損的線纜,做了絕緣處理,又把線盤小心翼翼地安裝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