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周雄以及張明飛他們都打過招呼，這攤位是下金蛋的雞，絕不能因為眼前小利賣掉。
現在看來，光是靠著這些產業，他周辰後半生基本可以高枕無憂了。
當然，他的野心和眼光，遠不止於此。
在早市忙活了一陣，估算著醫院那邊檢查差不多該有初步結果了，周辰趕緊攔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匆匆趕回醫院。
找到老太太時，她正和那個相熟的護士聊得熱絡，滿嘴都是誇孫子如何能乾、如何孝順的話，聽得周辰都有些不好意思。護士見到周辰，便告訴他初步檢查做了頭部掃描，報告單已經出來了，讓他去二樓醫生辦公室取，並請醫生解讀。
周辰的心莫名地提了起來。他獨自來到二樓，取了那份印著黑白影像和複雜數據的報告單。上麵的術語他一個也看不懂，隻覺得那些曲線和陰影透著一種未知的沉重。
他深吸一口氣，敲響了醫生辦公室的門。走進房間，他將報告單遞給那位戴著眼鏡、神情專注的中年醫生。
醫生接過報告單，對著燈光仔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他的眉頭漸漸鎖緊，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手指在片子的某一處反複摩挲、比對著。
彆看周辰站在醫生辦公桌前，表麵看似平靜，實則整顆心早已懸到了嗓子眼，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
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近乎祈禱：“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阿嫲一定要好好的……”
他重生歸來，最大的願望之一就是讓這些曾在前世為他操勞、卻沒享過幾天福的親人，尤其是年邁的老太太，能過上舒心安穩的好日子。
他拚命賺錢，改善家境，不就是為了看到家人臉上滿足的笑容嗎？越是感受到此刻的幸福，他就越是害怕失去，害怕任何意外的降臨。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讓他此刻的等待顯得格外煎熬。
終於，醫生放下了手中的ct片子，抬起了頭。周辰的心也跟著提到了最高點。
“通過這個ct來看，”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平和地說道，“您家老太太的腦部血管，在一些比較細微的末梢地方，確實能看到一些疑似堵塞的陰影。”
“疑似堵塞？”周辰心裡一緊，連忙追問，聲音都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醫生，這……這嚴重嗎？會不會有大的風險？”
醫生見他如此緊張，寬慰地笑了笑，解釋道：“你先彆太擔心。這種情況在老年人中其實比較常見。隨著年齡增長，血管彈性會變差，就像用了多年的水管，裡麵難免會有些水垢沉積。很多老年人突然出現偏癱、中風，往往就是這些‘水垢’脫落或者堵塞了關鍵血管導致的。”
“那……那該怎麼辦？有什麼辦法能治嗎？”周辰急切地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醫生沉吟了一下，說道：“嚴格來說，這是身體機能老化的表現，屬於老年病範疇，目前並沒有能夠徹底逆轉的特效藥。最重要的，是日常的養護和心態的調整。”
他看向周辰，語氣格外認真，“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要儘量避免讓老人家情緒有大的波動。不能生氣、動怒，當然，太高興、太激動也不行。任何強烈的情緒刺激，都可能引起血壓驟升，增加風險。最好能讓她保持一種平和、愉悅、安穩的心態。”
聽到這裡，周辰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一些。
隻要不是立刻需要手術或者非常危急的情況，他就有了努力的方向。他長長舒了口氣，說道：“隻要沒有生命危險，能通過日常注意來控製就好。我一定注意，儘量不讓阿嫲有大的情緒起伏。”
醫生讚許地點點頭：“看你是個孝順孩子，我也就跟你交個底。你家老太太這個情況，在同齡人裡真的算是不錯的了，看她精神頭多足。這件事，你知我知就好，沒必要告訴她本人。有時候，知道得太多，反而會增加心理負擔，不利於靜養。你就跟她說，檢查下來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年紀大了需要注意休息，這樣她反而能更安心。”
“我明白，謝謝您醫生！”周辰感激地說，然後又問道，“那除了保持情緒穩定，還有沒有其他需要特彆注意的？或者需不需要吃點什麼藥？”
醫生想了想，回答道：“可以開一些活血化瘀、滋養血管的輔助藥物，算是起到一個保健和預防的作用。要說立竿見影的治療效果，可能不那麼明顯，但長期服用，對延緩血管老化、維持現狀還是有幫助的。你覺得呢？”
周辰毫不猶豫地點頭：“開！醫生，請您儘管開，用最好的藥，錢不是問題！”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隻要能對老太太身體好，花再多也值得。
醫生被他這“土豪”式的發言逗笑了，搖搖頭道：“小夥子，有心是好的。但藥不是越貴越好，關鍵是對症。我給你開一些臨床上效果穩定、口碑好的常規藥物就行，既有效，也不會造成不必要的經濟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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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都聽您的。”周辰從善如流。
“哦，還有一件事，”醫生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補充道，“以後如果有條件，建議你每年都帶家裡直係親屬來做一次體檢。像你老太太這種腦血管的情況，有一定的家族遺傳傾向。你爺爺不就是……所以，你父親、你哥哥，最好也都定期檢查一下，防患於未然。”
周辰神色一凜，立刻將這話牢牢記在心裡。爺爺就是因為腦溢血去世的，這讓他對這類疾病格外警惕。“謝謝醫生提醒！我記下了，回頭就安排我爹和我哥也來檢查。”
拿著醫生開的藥方，周辰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下樓找到老太太時，她正拉著那個相熟的護士，聊得眉飛色舞。那護士似乎也很喜歡這個開朗健談的老太太，兩人相談甚歡。
隻是……周辰走近一聽，臉頰不禁有些發燙。老太太正手舞足蹈地講述她寶貝孫子周辰的“英雄事跡”，內容已經從他勇鬥海匪、保護漁場，發展到帶著考古隊發現海底寶藏、智勇雙全堪比傳奇人物了……其中添油加醋、藝術加工的成分，讓當事人本尊都聽得有些汗顏。
他趕緊走過去，打斷老太太的“演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阿嫲，您快彆說了，我哪有那麼厲害，都是您誇大了，我就是個本本分分的打漁人。”
旁邊一個小護士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笑著說道：“周同誌，您就彆謙虛了！阿姨說的報紙我們都看過！沒想到那個勇鬥壞蛋、保護國家財產的漁民英雄就是你呀！真了不起！”
“是啊是啊！”另一個年輕護士也一臉崇拜地附和，“沒想到英雄就在我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