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繼續。”老師的聲音恢複了漠然，像掃掉一粒塵埃，目光直接跳過他。
“李大，平平無奇係統。”
“唉……”
“李二，每天準時起床係統！”
“李三……”
後麵的名字和係統，何立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像個被抽走了靈魂的空殼，麻木地擠出人群，走出校門。
鬼使神差地，他買了一杯蜜雪冰城，最甜的那種，坐在路邊的塑料凳上，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壓不住心口的灼痛。
不到五分鐘。
嗒，嗒，嗒。
三個一身漆黑、氣息肅殺的男人，無聲無息地買了三杯檸檬水，徑直坐在了他對麵。
何立眼皮都沒抬，聲音乾澀：“有事？旁邊位置多的是。”
“何立先生？”為首的黑衣人開口，聲音平板得像機器。
“嗯。有事說事。”何立扯了扯嘴角，自嘲道，“來看笑話？恭喜你們，看到了。沒係統，信嗎？”
黑衣人置若罔聞，墨鏡後的視線冰冷地鎖住他，一字一頓：
“接下來每個字，都是血換來的真相。聽好。”
“未來的你，何立，犯下滔天大罪。人類因你幾近滅絕，你最終……意圖滅世。”
“我們付出了無法想象的代價，才借助係統之力，將時間錨點回溯至今日——隻為阻止你。”
“嗬……”何立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精神病院今天放假？”
“這不是商量。”為首的黑衣人語氣陡然森寒，“我的‘時光回溯’係統，發動一次，燃燒我五十年壽命。為了人類存續，我沒空陪你玩鬨。”
他緩緩站起身，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彌漫開來：
“必須在‘那個東西’隨你覺醒之前……徹底清除你這個禍端！”
“了結我？”何立嗤笑一聲，蜜雪冰城的廉價塑料杯被他捏得哢哢作響，“就憑你們幾個神經病？”他站起身想走，這比覺醒失敗還晦氣。
“坐下。”中間的黑衣人聲音不高，卻像冰錐紮進何立的耳朵，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將他按回塑料凳上。
何立掙紮，發現身體像被澆築了水泥，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後背。這些人…不是瘋子！是真有詭異的力量！
“我叫‘影七’，隸屬‘時間守望者’。”
黑衣人首領，影七，直視著何立驚駭的眼睛，“我們來自一百年後。那時的你，是‘滅世仙尊’。你摧毀了所有係統，屠戮了反抗者，世界在你腳下化為焦土。我們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集合僅存的‘時間回溯’係統之力，才將意識送回現在——在你覺醒力量之前，扼殺源頭。”
何立喉嚨發乾：“我…我沒有係統！拿什麼滅世？”
影七的眼神複雜得難以解讀：“這正是最諷刺的地方。
你的‘係統’…就是‘無’。是‘空白’，是‘吞噬’，是‘反係統’本身。它無法被任何儀器檢測，因為它否定一切規則。它現在還很微弱，像顆種子，但一旦開始‘汙染’其他係統…”
他頓了頓，聲音冰冷刺骨，“就像你現在看到的。”
他話音剛落，旁邊一個正舉著手機炫耀自己剛覺醒的“直播打賞返現係統”的路人，手機屏幕突然爆出刺眼火花！
那人慘叫一聲，渾身抽搐，皮膚下仿佛有無數蟲子蠕動，幾秒後就僵直倒地，口鼻溢出黑煙，手機變成了一坨焦黑的廢鐵。
何立胃裡一陣翻騰。他想起了測試時聽到的零星議論：綁定修煉的被反噬…百倍返利的欠債百倍…難道都是…因為他？
“看到了嗎？”影七的聲音毫無波瀾，“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係統規則的漏洞，是劇毒。靠近你的人，係統都會被扭曲、崩潰、反噬宿主。林薇薇覺醒的是S級‘伴侶綁定共享係統’，她本能地遠離你這個‘無’，是求生欲救了她一命。”
何立如遭雷擊。薇薇的絕情…是因為這個？他不是廢物，而是…一個行走的災難源？
“所以，為了未來億萬生靈，”影七緩緩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團扭曲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幽暗能量，“請你去死吧。”
那團能量帶著毀滅的氣息，鎖定何立。死亡近在咫尺！
何立大腦一片空白，絕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沒了他。
剛得知自己是滅世者，下一秒就要被“救世主”乾掉？這操蛋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