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看著地上兩個昏迷不醒的重傷員,一個頭兩個大,但隻能認命地再次將何立也扛了起來。
好在她本身也是武者,力量不小。
老煙槍叼著那根沒點燃的煙,在前麵帶路。
他的步伐依舊不快,但選擇的路徑卻極其詭異,有時明明前方是死路,他伸手在鏽蝕的管壁上看似隨意地敲打幾下,一道被汙垢封死的檢修門就無聲滑開;
有時需要穿過一片能量輻射異常紊亂的區域,他隻是抬手一抹,那片區域的紊亂就詭異地“平息”了片刻,剛好夠他們通過。
【規則欺詐:局部環境規則臨時覆寫‘門扉顯現’、‘能量湍流平息(偽)’】
他的係統能力簡直匪夷所思!
在白薇心驚膽戰的跟隨下,他們竟然奇跡般地避開了所有搜索的聲呐和能量掃描,穿過層層迷宮般的廢棄區域,最終來到了一個被厚重鉛板和複雜符陣封鎖的地下防空洞入口。
老煙槍在入口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按了幾下,沉重的鉛門發出沉悶的嘎吱聲,緩緩打開一道縫隙,露出裡麵深邃的黑暗和更陳腐的空氣。
“歡迎來到‘避風港’。”
老煙槍率先走了進去,聲音在空曠的防空洞裡回蕩,“暫時安全了。至少…夜梟和‘血屠夫’那幫人找不到這裡。”
防空洞內部空間很大,顯然被改造過。
有簡單的照明,幾張簡陋的床鋪,一些生活物資,角落裡甚至有一個散發著微弱熱量的老舊能量爐。
白薇如釋重負地將蘇清寒和何立並排放在兩張相對乾淨的床鋪上。
看著兩人慘白的臉和微弱的氣息,她疲憊地靠牆坐下,感覺自己也快散架了。
老煙槍走到能量爐旁,慢條斯理地用一把小鐵壺燒著水。
水開後,他拿出兩個臟兮兮的杯子,倒上熱水,又從一個鐵罐裡小心地舀出一點散發著苦澀草藥味的粉末分彆放入杯中。
“給他們灌下去。”他將兩杯藥水遞給白薇,“‘續命散’,吊住一口氣,死不了。”
白薇趕緊照做,小心翼翼地給昏迷的兩人灌下苦澀的藥水。
藥水下肚,蘇清寒和何立的呼吸似乎都稍稍平穩了一點點。
老煙槍自己則搬了張破舊的椅子坐下,終於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老式的煤油打火機,哢嚓一聲,點燃了那根叼了許久的皺巴巴香煙。
橘紅色的火光照亮了他滄桑的臉龐,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
“現在…”他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目光掃過床上的兩人,最後落在白薇身上。
“說說吧。這個‘滅世汙染源’,和這個快把自己凍死的S級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丫頭,你惹上的‘小麻煩’,是不是也跟攪進這灘渾水有關?”
白薇看著老煙槍在煙霧中顯得格外高深莫測的臉,知道真正的考驗和談判,現在才剛剛開始。
而何立和蘇清寒的命運,以及她自己的執念,或許都將係於眼前這個神秘的老煙槍身上。
……..
時間仿佛被陳腐的空氣凝固。隻有能量爐微弱的嗡鳴和偶爾水滴落下的聲響。
白薇灌下的“續命散”似乎起了作用。
蘇清寒和何立雖然依舊昏迷,但呼吸不再像風中殘燭般,而是維持著一種極其微弱但穩定的頻率,如同冬眠的動物。
然而,蘇清寒的臉色依舊蒼白如雪,眉宇間凝結著一層帶著詭異血絲的冰霜,那是她瀕臨崩潰的係統核心外溢的具象化。
老煙槍坐在破椅子上,煙霧繚繞,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睛在白薇臉上掃過,帶著審視的意味。“丫頭,你的‘小麻煩’,是‘影蛇’的人吧?”
白薇身體猛地一僵,眼中瞬間爆發出刻骨的恨意和一絲被戳穿的慌亂。“你…你怎麼知道?!”
“哼。”老煙槍吸了口煙,煙霧在他麵前聚散,“身份偽裝係統用得不錯,但‘影蛇’追蹤獵物的手段,是刻在靈魂裡的詛咒,不是換張臉就能抹掉的。
你身上那股子被標記的‘陰冷味兒’,隔著老遠我都能聞到。”他彈了彈煙灰。
“三年前,第七行動隊突襲‘影蛇’在城西的巢穴,帶隊的副隊長夜梟下手太狠,一個活口沒留…除了你。你是那個失蹤的‘誘餌’,白薇?還是該叫你…‘影蛇’的叛逃者?”
白薇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老煙槍的話像刀子一樣剖開了她極力隱藏的傷疤。
她沉默了幾秒,聲音帶著壓抑的嘶啞:“我不是叛逃者!我隻是不想再當他們的工具!我妹妹…被他們抓走了!我逃出來,就是為了找到她!”
這是她深埋心底的執念,也是她甘願冒險利用何立和蘇清寒麻煩的根源——更大的混亂,才能掩蓋她追蹤“影蛇”的蹤跡!
“找妹妹?”老煙槍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但更多的是凝重,“‘影蛇’抓走的人,要麼成了新的蛇,要麼成了培養皿裡的肥料。三年了…希望渺茫。”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白薇猛地抬頭,眼中是近乎瘋狂的倔強,“隻要有一線希望,我絕不會放棄!”
老煙槍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指向床上的何立和蘇清寒:“你想找妹妹,就得先保證自己活著。想活著,現在就得靠他們,或者說…靠這小子能活下來,並且能控製住他體內那玩意兒。”
他頓了頓,“那個叫蘇清寒的丫頭,她的傷,根源在於她的係統被這小子的‘汙染’侵蝕過,就像瓷器有了裂紋。
“常規的療傷藥,甚至S級的寒係天材地寶,灌進去不是修補,而是沿著裂紋往裡衝,隻會加速崩碎。唯一的希望,是這小子能用他那‘否定’一切的能力,反過來找到那‘汙染’留下的‘裂痕’。”
“用一種更精細的方式,去‘否定’掉裂痕本身的‘存在’,讓係統核心暫時穩定下來。但這無異於在刀尖上跳舞,一個控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