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擬戰場的硝煙散儘,觸力能體的碎片化為光點回歸虛無。
總部的作戰室內,氣氛卻截然不同。
太刀川隊作戰室
門滑開,太刀川慶、出水公平和國近柚宇的身影在傳送光效中凝聚。
太刀川慶活動了一下,重新凝聚的右臂,臉上帶著回味無窮的神情。
那雙如絲網般的眼眸中,戰意尚未完全平息,卻已沉澱為一種純粹的滿足。
“呼…”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嘴角勾起標誌性的輕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歎,“真是一場不錯的戰鬥啊。
“冬島隊…尤其是最後那一下,夠狠。”他指的是冬島慎次過載變換箱,同歸於儘的決絕一擊。
語氣中沒有絲毫怨恨,反而像在欣賞一件值得品味的藝術品。
“哈啊——”出水公平誇張地伸了個懶腰,將主觸發器隨意地丟在旁邊的收納庫裡,發出哐當一聲,“累死了累死了!冬島隊那幫家夥,也太陰險了吧!到處都是陷阱,防不勝防!”
而且,冬島他們家的真木暗隊長也太陰了吧,我還以為我才是被他們圍獵的那個呢,沒想到居然是調虎離山,我被他們當猴耍了。”他嘴上抱怨著,但眼神裡卻沒有真正的惱怒,隻有棋逢對手的興奮和一絲後怕。
國近柚宇則像隻慵懶的貓,整個人陷進她寬大的操作椅裡,略顯亂躁的柔順發絲,鋪散開來。
抱著一個巨大的、印著卡通熊崽圖案的抱枕,下巴擱在熊頭上,臉上洋溢著一種心滿意足的,仿佛剛通關了最高難度遊戲的純粹喜悅,嘴角彎彎的。
“哼哼~贏了就好~”她拖長了調子,聲音帶著勝利後的慵懶和得意,“那個真木,數據算得再快,也快不過本小姐的遊戲直覺和隊長的力量~下次再玩一局,一定還能贏!”
對她而言,這場驚心動魄的巔峰對決,似乎真的隻是一場刺激又過癮的“遊戲”。
冬島隊作戰室
與太刀川隊的輕鬆氛圍截然相反,這裡彌漫著一種沉重而壓抑的氣息。
光芒閃過,冬島慎次、當真勇的身影凝聚。
冬島慎次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仿佛還能感受到變換箱過載爆炸時的灼熱觸感,眼神複雜。
當真勇則撓了撓頭,臉上依舊是那副豁達的表情,隻是眼神深處帶著一絲未能狙擊成功的遺憾。
操作台前,真木理佐沒有回頭。
她背對著兩人,肩膀微微顫抖,雙手死死攥著戰術平板的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屏幕上,那刺眼的失敗判定和雙方擊破數的對比,像冰冷的針,反複刺痛著她的神經。
精密計算的崩塌、引以為傲情報體係的失效、隊長和狙擊手以最慘烈的方式退場…這一切的失敗,最終都指向她這個“暗隊長”。
“對…對不起…”真木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沙啞和哽咽。
強行壓抑的哭腔,讓她的道歉,聽起來支離破碎,“是我的錯…是我的計算失誤…”
“情報分析不夠徹底…指揮不當…才讓冬島隊長…讓當真前輩…讓大家…”她再也說不下去,一滴滾燙的淚水終於掙脫束縛,砸落在冰冷的操作台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那個總是高高在上、理性至上的“暴君”操作員,此刻脆弱得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冬島慎次走上前,沒有責備,沒有失望,隻是輕輕地將一隻手,放在真木微微顫抖的肩膀上。
他的聲音溫和而沉穩,帶著一種能安撫人心的力量:“真木,抬起頭來。”
真木的身體猛地一僵,卻沒有抬頭。
“這場失敗,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冬島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作為隊長,我沒有將你這位王牌操作員的能力完全發揮出來,沒有在關鍵時刻給予你足夠的支持和應變空間,是我的失職。”他頓了頓,看著真木依舊低垂的頭。
“而且,真木,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你的計算、你的預判、你對戰場的掌控力,都是我們冬島隊能走到a級二位的基石。要相信你自己,一次失敗,不代表你的能力有問題。”
當真勇(¬_¬):“隊長,詞兒都讓你一個人說完了,能不能給我留幾句話?我也想說。”
當真勇也湊了過來,臉上帶著他慣有的,仿佛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慵懶笑容,拍了拍真木的另一邊肩膀,“理佐,輸了就輸了唄!下次贏回來不就好了?”
“太刀川隊那幫怪物,本來就不是能輕易啃下來的骨頭。”
“這次我們摸清了他們的底牌,特彆是國近柚宇那丫頭片子的路數,下次製定個更完美的劇本,讓他們也嘗嘗被算計的滋味!”
“對吧,冬島隊長?”他朝冬島眨了眨眼。
冬島慎次無奈地笑了笑,點了點頭:“嗯。當真的話雖然糙,但理不糙。”
肩膀上傳來兩位隊友手掌的溫度,耳邊是他們毫無保留的信任和鼓勵。
真木理佐心中翻湧的冰冷自責和挫敗感,仿佛被投入了溫暖的泉水,開始慢慢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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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用袖子用力抹去臉上的淚痕。
當她再次抬起頭時,雖然眼眶依舊泛紅,殘留著清晰的淚跡,但那雙總是如同精密儀器般冷靜的眼眸,已經重新找回了焦點。
她推開冬島和當真搭在肩上的手,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和彆扭,挺直了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