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使出了她的經典招式,雙手捂住耳朵,用力搖頭。
“我們什麼關係?青梅竹馬!鐵哥們!你居然要跟我算機票錢?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很生分!”
陸川一個頭兩個大。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無力感。
每次和她爭論這種問題,最後敗下陣來的總是自己。
行吧,不轉就不轉。
他剛準備收起手機投降,白薇薇卻忽然放下了手。
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她的語氣軟了下來,帶著點兒不易察覺的引誘。
“不過嘛……你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用彆的方式補償我,也不是不行哦。”
陸川心裡咯噔一下。
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了他。
他太了解她了。白薇薇口中所謂的“彆的方式”。
通常都意味著巨大的麻煩和無法預料的展開。
他喉結動了動,硬著頭皮,謹慎地問道:
“……什麼方式?”
白薇薇向前走了一小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
她仰起臉,直視著陸川的眼睛。
然後,她用一種輕飄飄的,卻又無比清晰的聲音說:
“簡單啊,把你人賠給我不就行了。”
說完這句話,她自己先繃不住了。
仿佛被自己驚人的大膽言論燙到,白薇薇“呀”地輕叫一聲。
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她猛地轉身,一頭紮進旁邊的沙發裡,把臉深深埋進柔軟的靠墊中。
隻留給陸川一個通紅的耳朵尖和不斷顫抖的肩膀。
世界安靜了。
陸川整個人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外焦裡嫩。
什麼?
人……賠給她?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他完全無法處理眼前的信息。
這到底是她又一次心血來潮的惡作劇,還是……某種他不敢深想的告白?
最終,陸川的大腦重啟成功,他選擇了一個最安全,也最愚蠢的應對方式。
他乾巴巴地笑了一聲,試圖用玩笑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尷尬。
“咳……我人,不是一直都歸你管嗎?”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沙發上的那團。
“從小到大,你白大小姐一聲令下,我哪次不是隨叫隨到?我說往東,你敢讓我往西嗎?不敢的。”
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平常,就像在回憶過去那些打打鬨鬨的歲月。
“你永遠是我妹妹,我永遠是你哥哥,這個配置還不夠把你賠進去?”
沙發裡的那團終於動了。
白薇薇緩緩地,緩緩地抬起頭。
她的臉依舊紅得像熟透的番茄,但眼神裡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羞赧。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無語和泄氣。
她看著陸川。
最終,所有情緒都化為了一聲幽幽的歎息。
她把臉重新埋回靠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悶悶地吐出一句。
“唉,媚眼拋給瞎子看。”
這會兒臨近中午,那場幾乎要捅破窗戶紙的對話,最終還是被饑餓感強行打斷。
白薇薇從沙發裡彈起來,通紅的臉頰還沒完全消退。
但眼神已經恢複了平時的神采,甚至還多了幾分不由分說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