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敢說個“不”字，自己就……就……
她還沒想好自己該怎麼辦，大腦已經一片空白。
而陸川，則是徹底傻眼了。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裡清晰地倒映出白薇薇那張又凶又美的臉。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像是要破膛而出。
什麼情況？
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啊？
她……她她她……她抓住我的領子？
她問我要不要跟她談戀愛？
這麼直接？這麼霸道？
這還是那個會臉紅，會害羞，需要他推一把的小青梅嗎？
這簡直是……直接把他推下懸崖啊！
陸川的喉嚨發乾，大腦飛速運轉，卻一片空白，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他隻覺得，被她揪住的衣領，像是被點了一把火。
滾燙的溫度，正順著布料，瘋狂地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
猝不及防。
徹底的，猝不及防。
答應她。
這個念頭狠狠燙在陸川的腦子裡。
為什麼不答應？
那可是白薇薇。
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現在是全校聞名的係花。
專業課上把他摁在地上摩擦的學霸。
為了他，她連親爹的銀行卡都敢偷。
現在，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正揪著他的領子。
眼圈微微泛紅，用儘全身力氣問他，要不要談個戀愛。
這他媽是什麼神仙劇情？
換了任何一個男人，此刻恐怕早就點頭如搗蒜，把人摟進懷裡了。
陸川也很想。
他甚至能想象到，答應之後，他的人生會進入怎樣一個快車道。
從此名正言順，再也不用看那幫蒼蠅圍著她轉。
再也不用聽她媽那些旁敲側擊的“考驗”。
一步到位，直接通關。
但是……
不對勁。
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就像一幅即將完成的絕世拚圖，最核心、最關鍵的那一塊，還沒找到。
現在強行把一塊不完全匹配的塞進去，整個畫麵都會變得廉價且彆扭。
他追求的，不是這種被將軍之後，倉促應戰的勝利。
他要的，是自己布好棋局，引她入甕，在她最意想不到的時候。
發起總攻，讓她心甘情願，潰不成軍。
而不是現在這樣。
她像一隻被逼到懸崖邊。
而他，是那個把她逼上絕路的混蛋。
如果他現在點頭，那算什麼？
趁人之危？還是被她的孤勇所綁架？
陸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回她那雙眼睛上。
那裡麵燃燒的火焰，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弱了下去。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點點、一寸寸，小心翼翼浮現出來的……希冀。
那麼亮，又那麼脆弱。
一個“不”字，已經湧到喉嚨口，卻被這眼神死死卡住。
他開不了口。
說不出。
白薇薇揪著他衣領的手，指節已經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