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頭燈刺破黑暗的刹那，盛羽看見玻璃倒影裡的自己——那些遊走在血管中的金線，正與他心口的穿梭器紋身編織出全新的能量回路。
盛羽的指節撞在鈦合金牆壁上，迸濺的火星照亮了整個金屬囚籠。
這個直徑三米的球形訓練艙正在發出過載警報，十六個壓力噴口不斷噴射著能抑製異能的液態氮。
那液態氮噴射的聲音如同狂風呼嘯，冰冷的霧氣撲麵而來。
液態氮的低溫能夠降低異能者體內能量的活性，使其異能暫時受到抑製，這是一種常見的異能控製手段。
"精神力閾值突破900了！"玻璃觀測窗外，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差點打翻咖啡。
監控屏幕裡代表能量波動的紅色曲線正在瘋狂攀升，在觸及警戒線的瞬間突然化作金色流光。
陸雪按在防爆玻璃上的指尖結出霜花，她看著那個在囚籠中化作金色光繭的身影——這已經是本周第七次特訓，但此刻盛羽周身遊走的能量絲線，分明帶著南極冰層下那些遠古紋路的特征。
"開閘。"
隨著機械齒輪的轉動聲，球形艙門裂開一道縫隙。
盛羽踏著蒸騰的寒氣走出來時，作戰服殘破的布料下，被酸液腐蝕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
訓練場頂燈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光斑，那些還未散儘的金色能量在虹膜邊緣流轉，讓他看起來像頭剛剛蘇醒的凶獸。
角落裡調試電磁護盾的異能者們集體失聲。
先前嘲諷過盛羽的豹紋青年下意識後退半步，戰術腰帶上的能量檢測儀正在發出蜂鳴——數值已經超過他們小隊三人的總和。
"十分鐘。"陸雪突然開口，冰晶筆在戰術板上敲出清脆聲響，"比上次提前了四分鐘突破桎梏。"
盛羽抹去額角的冰碴，掌心新生皮膚還泛著淡金色。
他的作戰靴踩過結霜的地麵，在身後留下一串冒著熱氣的腳印。
當穿過自動門時，他聽見某個女研究員壓抑的驚呼，消毒水味道的空氣裡飄來零碎的對話："......再生速度比秦風還快......趙氏集團的新產品......"
趙氏集團67層的鏡麵電梯裡，周琳看著全息投影中實時傳送的訓練場畫麵，精心修飾的指甲輕輕劃過嘴唇。
她轉身時，實驗室特有的藍光給白大褂鍍上一層冷釉。
"這是最新型的記憶乾擾素。"她將銀色芯片放進趙萱掌心，人造淚痣在眼角微微顫動，"隻要注射這個，就能讓盛羽忘記最在意的人，我看他最在意的就是那個陸雪。"周琳這句話剛說完，趙萱的手指驟然收緊。
芯片邊緣的棱角刺進掌心，疼痛卻讓她想起三天前的雨夜——盛羽渾身是血地撞開她辦公室的門，懷裡還護著那個叫陸雪的女教官。
當時他心口的星軌紋身亮得駭人，在地麵投出的光影竟與父親保險櫃裡的南極科考圖完全重合。
記憶乾擾素是一種通過特殊基因編輯技術製造的藥劑，它能夠乾擾大腦中的神經信號傳遞，從而選擇性地消除特定的記憶。
"趙小姐應該明白，異能者的感情就像量子糾纏。"周琳的聲音突然變得粘稠，實驗室通風口飄出帶著甜腥味的霧氣，"當觀測者出現，波函數就會坍縮......"
全息屏幕突然閃爍，盛羽在訓練場徒手撕開鈦合金板的畫麵定格成噪點。
趙萱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那些霧氣滲入鼻腔，讓她恍惚看見盛羽抱著另一個女人從爆炸中走出的幻象。
盛羽站在趙氏集團樓下的便利店前，自動門開合的機械音與三小時前的爆炸聲重疊。
他握緊口袋裡那枚隕鐵碎片——李明說過這是唯一能壓製秦風湮滅波紋的東西，此刻這玩意正隔著衣料灼燒他的皮膚。
他抬頭望向高聳的趙氏集團大樓，心中想著趙萱手中的記憶乾擾素，猶豫片刻後，他決定上樓找趙萱問個清楚。
懷著忐忑的心情，他走進電梯，腦海中不斷猜測著趙萱可能的態度，擔憂著自己的命運。
電梯上升到49層時，鏡麵牆壁突然浮現細密裂紋。
盛羽後頸的汗毛豎了起來，這讓他想起在末日地鐵站副本，那些孢子囊破裂前也會有類似的能量波動。
"趙萱！"
總裁辦公室的門虛掩著，盛羽撞進去時帶起的氣流掀翻了桌上的文件。
趙萱站在落地窗前，晚霞給她雪白的西裝套裙染上血色，手裡握著的注射器正在滴落某種銀色液體。
"這是記憶清洗劑。"她的聲音比南極冰川還冷，"父親說異能者不該有弱點。"
盛羽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認得那個注射器的型號，上周在異能者黑市，他親眼見到有人被注射後變成了隻會傻笑的傀儡。
窗外突然傳來飛行器引擎的轟鳴，玻璃幕牆映出他瞬間蒼白的臉。
"你相信周琳還是相信我？"他向前半步，作戰服殘留的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那些全息影像都是量子糾纏態的投影，陸雪她其實是......"
警報聲驟然炸響，整棟大樓開始劇烈震顫。
盛羽手腕上的穿梭器突然投射出猩紅倒計時，這次顯示的坐標分明是秦風的老巢。
他最後看了眼趙萱手中寒光凜冽的注射器，轉身時軍靴在地麵擦出刺耳聲響。
電梯下降的失重感中，盛羽扯開衣領。
心口的星軌紋身正在瘋狂旋轉，那些金色絲線穿透皮膚，在胸前交織成冰晶的圖案——和陸雪作戰服上的徽章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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