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的指節重重磕在玻璃幕牆上，納斯達克指數的瀑布式暴跌正倒映在他震顫的瞳孔裡。
辦公室的空氣淨化器發出蜂鳴，過濾不掉金融數據崩解時特有的焦糊味——那是三十七樓散戶們集體拋售的電子合約在雲端自燃。
“預知者”能力在視網膜上投射出十二種未來走勢，每個分支都在觸及某個臨界點時坍縮成血紅警告。
他扯開銀灰色領帶，鎖骨處的能量核心燙得像是要熔穿皮膚，那些本該精準預判市場脈動的星域坐標，此刻正在腦神經末梢扭曲成意義不明的光斑。
“趙氏集團的避險基金半小時前撤資了。”趙萱的高跟鞋聲帶著罕見的遲疑，她腕間的沉香木珠串纏著半融化的冰酒石，“父親認為你那個量子對衝模型……”話音被突然炸裂的顯示屏截斷，紛飛的玻璃碴裡盛羽看到自己的倒影——額角青筋暴起，像極了三年前在地下交易所被人按在期貨合約上摩擦的窮小子。
他伸手去夠懸浮在空中的全息操作界麵，指尖卻穿過了一串異常數據流。
本該是原油期貨的k線圖裡，隱約浮出某種節肢動物外殼的紋路，當他想調用上周從生化危機副本帶回來的「基因解析」能力時，太陽穴突然炸開的劇痛讓他踉蹌著撞翻了古董算盤。
“你的精神力消耗超標了。”趙萱攥住他滲血的手掌，翡翠耳墜晃出冷冽的光。
兩人交疊的掌紋間溢出幽藍的能量波紋，在波斯地毯上勾勒出雙螺旋結構的量子雲——這是上個月在星際副本意外獲得的「共生鏈接」，此刻卻像諷刺的詛咒。
落地窗外傳來螺旋槳的轟鳴，十二架印著不同投行標誌的無人機正在暴雨中拚組三維股價圖。
盛羽突然嗅到趙萱發梢傳來白檀香裡混著的硝煙味，這是趙氏家族秘傳的危險信號。
當他轉頭時，正撞見她快速刪除平板上某個帶有軍方水印的文件。
“金海集團不過是馬前卒。”林浩踹門而入的聲音裹著太空電梯特有的電離焦味，他風衣下擺還沾著近地軌道特有的冰晶，手裡拋接著那枚紫色數據芯片，“知道為什麼你的預知總在淩晨三點十七分失效嗎？”他故意讓芯片掠過趙萱的鎖骨，“因為那時候美洲豹基金的人工智能正在吃倫敦交易所的殘羹——用你們根本理解不了的十二維算法。”
暴雨突然橫向掃過玻璃幕牆，數以萬計的雨滴在半空凝成浮動公式。
盛羽的能量核心突然與某串公式產生諧振，劇痛中他瞥見趙萱的影子分裂成七個不同形態——舉槍的、簽離婚協議的、在太空艙注射冷凍劑的——每個影子瞳孔裡都跳動著林浩袖口同款的紫色數據流。
當韓冰的虹膜攝像機再度聚焦時，拍到了足以讓整個金融城窒息的畫麵：盛羽扯斷的領帶正在吞噬道瓊斯指數的綠色反彈線，趙萱的鉑金鋼筆尖滲出暗紅代碼，而林浩扔在威士忌杯裡的芯片，正把波本酒重構出類似人類腦脊液的熒光質地。
“玩過俄羅斯輪盤賭嗎？”林浩突然把槍型數據終端抵住自己太陽穴，槍口投影出橫跨二十個時區的做空指令，“現在整個華爾街的服務器裡都塞滿了自殺程序。”他笑著扣動扳機，盛羽的能量核心隨之爆出伽馬射線暴似的強光。
趙萱的尖叫卡在量子糾纏的縫隙裡。
在她終於抓住盛羽手腕的瞬間，看見兩人皮膚下浮現出相同的星圖紋路——那是上周在廢棄太空電梯井底發現的未知文明圖騰，此刻正與林浩芯片裡逃逸的紫色數據瘋狂配對。
玻璃幕牆外傳來冰川開裂般的轟鳴，八百米外的證券交易塔開始逐層像素化。
盛羽咽下喉間腥甜的能量反噬液，在趙萱突然貼近的體溫裡嗅到了抉擇的味道——她藏在旗袍立領下的項鏈墜子，分明是縮小版的星鏈衛星艙鑰匙。
“要聽聽比破產更有趣的事嗎？”林浩舔掉嘴角的量子泡沫酒液，突然將芯片按進盛羽的量子共振紋身裡。
無數陌生星域的投影在辦公室炸開，其中某個鏽紅色的太空站結構圖上，清晰標注著趙氏集團去年銷毀的太空采礦船編號。
暴雨中的霓虹燈突然全部轉為深紫色，這是全球交易所啟動熔斷機製的警示色。
盛羽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每道指紋都開始滲出細密的星塵——那是過度使用空間穿梭能力的後遺症，也是此刻唯一能對抗數據洪流的武器。
趙萱的指甲突然刺入他腕間的共生鏈接紋路，在疼痛與快感交織的顫栗中，他聽見她三十七個小時來第一句真心話：“父親說天亮前必須拿到你的……”後半句被林浩故意摔碎的太空艙模型截斷，那個印著星鏈標誌的殘骸裡，緩緩升起拇指大小的反物質儲存器。
當金融城的鐘樓敲響第八下時，所有電子屏幕突然開始播放二十年前的國際新聞。
盛羽在雪花噪點裡看到了童年待過的孤兒院廢墟——此刻正在量子重構的畫麵裡，浮現出金九爺私人飛艇同款的推進器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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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的笑聲混著數據風暴在房間打旋，他解開襯衫露出心口處的機械義體，上麵跳動的倒計時與紐約交易所的熔斷剩餘時間精確同步：“猜猜看，當這個數字歸零時，先崩潰的是你的投資帝國……”他故意停頓，看著趙萱突然蒼白的臉色，“還是趙氏集團藏在火星背麵的那個小秘密？”
盛羽的能量核心突然陷入絕對寂靜，這是空間穿梭器強製冷卻的前兆。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隱約聽見趙萱用家族暗語下達指令的氣音，以及林浩把某個金屬物件塞進他口袋的觸感——那東西的形狀，像極了韓冰虹膜攝像機裡拍到的太空艙對接密鑰。
整座金融城的地基在此刻發出低頻共振，五百公裡外的近地軌道上，本該被羈押的金九爺私人飛艇突然調轉航向，艇身閃爍的摩斯密碼在暴雨中投下血色投影：歡迎來到真實世界。
林浩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中劃出一道猩紅色的拋物線，那些跳動的數字在盛羽的視網膜上灼燒出一道道焦黑的軌跡。
“用恐慌來滋生恐慌，”他舔了舔沾著量子酒液的嘴角，“當整個市場都在做空新能源期貨時，我們反向收購太空氦3開采權——”
盛羽的腕表突然迸發出藍光，他上周從賽博朋克副本帶回來的“神經痛覺阻斷”能力自動激活。
他盯著林浩風衣內側閃爍的紫色芯片，那是三天前他在近地軌道交易所見過的高維算法密鑰。
“你知道這種操作會消耗多少精神力嗎？上次穿梭之後，我的核心溫度到現在都沒降到90c以下。”
玻璃幕牆外的暴雨突然靜止，數十萬顆雨珠折射出華爾街實時熔斷指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