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冷凝管在藍光中嗡嗡作響，盛羽盯著全息投影裡最後消失的車尾燈，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智能電腦邊緣的玫瑰紋路。
那朵用納米材料打印的金屬玫瑰，是趙萱在慶功宴上隨手彆在他耳後的。
“通訊阻斷時長超過48小時了。”機械管家從天花板垂下半截機械臂，投影出密密麻麻的紅色警示框。
盛羽突然伸手捏碎飄到眼前的某個彈窗，破碎的光斑映得他下頜線像淬過火的刀鋒。
他在培養艙的玻璃倒影裡看見自己眼瞼下方泛著青灰——這具被基因藥劑改造過的身體本不該出現這種疲憊痕跡。
手指按在視網膜認證區時，智能電腦突然彈出趙氏集團官網的緊急推送：趙萱小姐因突發性神經衰弱暫停所有公開行程。
“神經衰弱？”盛羽冷笑出聲，指節敲在操作台上震得試管架嘩啦作響。
全息地圖上某個閃爍的紅點突然開始移動，那是他上周嵌在趙萱發簪裡的追蹤器，此刻正朝著城郊療養院的反方向疾馳。
地下三層傳來設備啟動的震動，盛羽垂眸看著監控裡李強故作鎮定的背影。
這個三天前剛升任技術組長的男人，正用加密頻道向某個空白id發送著數據包。
“把b7實驗區的量子密鑰泄露出去。”盛羽突然對空氣說道，藏在通風管裡的機械蜘蛛立刻將偽造的指令植入係統。
當李強的瞳孔在虹膜掃描儀前興奮收縮時，誰也沒注意到盛羽的智能電腦外殼正在發燙——那裡正在同步運行三十七個虛擬沙盒，每個都裝著足以讓劉部長派係團滅的誘餌情報。
暴雨來得毫無征兆，趙萱的珍珠耳環在車窗上磕出細碎聲響。
她望著後視鏡裡如影隨形的三輛黑色懸浮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生物芯片。
父親說這是最新款的健康監測儀，但她分明記得劉部長腕上那串藍玉髓佛珠，每次閃爍的頻率都和耳垂傳來的刺痛完美契合。
“小姐，跨海隧道有落石預警。”司機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的滯澀感。
趙萱突然伸手扯落左耳耳環扔出窗外，在珍珠墜入海浪的瞬間，她看到後頸投影出的全息地圖上，某個被玫瑰標記的坐標突然亮起警報。
與此同時，盛羽正站在環形會議廳的粒子幕牆前。
二十七個派係首領的全息投影將他圍在中央，李強被機械觸手按在場地中間，額角還沾著從保險庫偷出來的仿生皮膚碎屑。
“諸位不妨猜猜，這位李先生送出去的三份密鑰裡，藏著什麼驚喜。”盛羽抬手打了個響指，空中突然炸開無數金色代碼。
當眾人看清那些自動複製的末日病毒程序時，李強癱坐的地麵突然變成透明玻璃，下方三百米處岩漿般翻滾的量子熔爐映得他麵色慘白。
機械管家適時播放出劉部長那句“處理乾淨”的錄音，盛羽在驚呼聲中走到李強麵前，親手扯下他後頸滲血的仿生皮膚。
皮下定位器的紅光打在會議廳穹頂，映出一串正在倒計時的星際坐標。
“既然劉部長這麼想要我的命，不如李先生親自送貨上門？”盛羽笑著按下自毀鍵，在量子傳送的藍光吞沒叛徒的刹那，他轉頭看向某個隱藏攝像頭——那角度正好能捕捉到趙萱秘密頻道的接收端。
暴雨拍打在趙萱的車窗上，她盯著突然亮起的私人終端，全息投影裡盛羽撕開叛徒偽裝的畫麵正被慢速播放。
當鏡頭特寫盛羽捏著定位器的手指時，趙萱突然發現他小指戴著枚熟悉的鈦金戒指——那是上周她被父親沒收的生日禮物，此刻正在暴風雨的夜晚閃著灼人的光。
趙萱的指甲在真皮座椅上刮出三道淺痕，車載香氛係統自動噴灑的雪鬆氣息混著暴雨的潮濕，在她睫毛上凝成細碎水珠。
全息畫麵定格在盛羽撕開仿生皮膚的瞬間，那人造表皮下的量子紋路與父親保險櫃裡的密匙圖案如出一轍。
“小姐，董事長第七通來電。”車載人工智能將通話請求投影在後視鏡上，趙萱抬手將發間剩下的珍珠耳環扯下來。
圓潤的珠子滾落在座椅夾縫裡，像極了上周慶功宴上被自己失手打翻的香檳氣泡。
她突然想起盛羽當時用智能腦接住墜落的酒杯，納米材料在零點三秒內重構出的冰晶玫瑰，此刻正在對方胸前的暗袋裡發燙。
這個認知讓她的指尖無意識撫過鎖骨處的生物芯片，那裡突然傳來細密的電流刺痛——父親最近給所有家族成員都植入了新型監控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