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急通道的防彈玻璃碎片還在空中折射著霓虹光暈，盛羽已經扯著趙萱的後頸鑽進通風管道。
作戰服警報聲被金屬管道放大成尖銳的蜂鳴，他反手將克萊因瓶印記貼在生鏽的管壁上，隕石碎屑瞬間凝成銀灰色薄膜堵住來路。
“你剛才說兩個選擇？”趙萱的鑽石耳釘刮過盛羽鎖骨，在幽藍的應急照明裡劃出細小血珠。
她指尖抵著對方胸口的克萊因瓶印記，電磁鏢在耳環裡嗡嗡震顫，“現在補充第三個選項——告訴我那個黑域符號的破綻。”
盛羽突然悶笑出聲，沾著機油的拇指抹過她耳垂：“知道為什麼劉部長要把冠冕碎片喂給克隆體嗎？”管道深處傳來金屬扭曲的怪響，二十三架無人機的紅點穿透三層合金板，“每個克隆體都是活的密碼機，而夜梟先生……”他猛地扣住趙萱手腕，兩人從通風口垂直墜向下方沸騰的數據海洋。
十二小時後，盛羽站在全息沙盤前咬碎第三顆薄荷糖。
三十七個錨點正在被黑域符號吞噬，每個湮滅的坐標都對應著趙氏集團某個秘密賬本。
他屈指彈飛糖紙，紙片在觸碰到懸浮的克萊因瓶模型時突然燃燒，灰燼拚出劉部長藏在衛星城的某個經緯度。
“十二個心跳頻率完全相同的目標？”趙萱將高跟鞋踩在沙盤邊緣，投影光暈在她冷白的小腿上投下跳動的數據流，“老東西居然用克隆人當死士載體，難怪上周的腦波監測出現量子糾纏現象。”
盛羽把玩著從無人機殘骸裡拆下的青銅麵具碎片，忽然將冰涼的金屬片貼上趙萱後頸：“還記得上個月碼頭那批走私的低溫休眠艙嗎？”他指尖在麵具內側摩挲出細密的刻痕，“劉部長把真正的殺手藏在了絕對零度的世界裡。”
當夜暴雨傾盆，衛星城廢棄的基因實驗室卻蒸騰著詭異的熱浪。
盛羽的作戰靴碾過滿地結霜的試劑管，克萊因瓶印記正在他胸口投射出環狀光譜。
十二具鑲嵌著黑域符號的低溫艙懸浮在環形大廳中央，每具艙體表麵都凝結著細小的空間褶皺。
“動手前溫馨提醒，”陳虎扛著等離子切割槍撞開安全門，改裝義眼閃著不懷好意的紅光，“這些死士解凍後三秒就能重組空間結構，你確定要……”
話音未落，盛羽已經將趙萱的耳環按進克萊因瓶印記。
電磁鏢化作流光沒入最近的低溫艙，黑域符號突然像活過來的瀝青般沸騰。
二十三架改裝無人機撞破穹頂玻璃，暴雨混著液態氮傾瀉而下的瞬間，盛羽拽著趙萱躍上橫梁，指尖勾著的隕石碎屑突然伸展成荊棘鎖鏈。
“三秒夠殺二十次了。”他笑著扯動鎖鏈，十二具尚未完全蘇醒的克隆體突然互相開火。
陳虎的咒罵聲淹沒在量子護盾的嗡鳴裡，趙萱甩出的電磁鏢恰好穿透兩個重疊的空間褶皺，將某具克隆體釘死在它自己製造的微型黑洞上。
當第七具克隆體在空間亂流裡解體時，盛羽突然按住作戰服瘋狂閃爍的警報器。
黑域符號正在剩餘五具克隆體額頭彙聚成旋轉的星雲，實驗室所有金屬表麵開始浮現青銅麵具的紋路。
他猛地將趙萱推向陳虎的量子護盾，自己卻迎著暴漲的空間褶皺躍入半空。
“夜梟先生該理發了。”盛羽咬破舌尖將血沫抹在克萊因瓶印記上，隕石碎屑突然膨脹成吞噬光線的漩渦。
五具克隆體額頭的星雲被扭曲成莫比烏斯環的瞬間，趙萱的電磁鏢穿透五重疊加的空間節點，將最後一具克隆體炸成量子塵埃。
暴雨停歇時，陳虎正蹲在冒煙的低溫艙殘骸旁扒拉青銅麵具碎片。
盛羽卻盯著掌心的黑域符號若有所思——那團本該消散的星雲殘影，此刻正在他皮膚下遊動成微笑的嘴型。
“劉部長書房有瓶1968年的麥卡倫，”趙萱突然將冰涼的槍管貼上盛羽後腰，“你猜那瓶威士忌裡凍著幾個備用克隆體？”
三公裡外的地下掩體裡，劉部長將半杯琥珀色酒液澆在破碎的冠冕上。
黑域符號在酒液中扭曲成盛羽的臉，又突然爆裂成無數青銅麵具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