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衝刷著華爾街摩天樓的玻璃幕牆,盛羽後頸的風池穴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刺痛。
他踉蹌著扶住會議室的大理石立柱,視網膜上殘留的量子糾纏波紋尚未消散,西裝內袋裡的加密手機就震動起來。
全息投影自動在空氣中展開,趙萱被反綁在青銅色鐐銬裡的畫麵讓盛羽瞳孔驟縮。
她鎖骨處的海棠花胎記正滲出細密血珠,沿著仿古星圖紋路蜿蜒成《甘石星經》的某個坐標。
匿名信裡的瘦金體此刻化作數據流纏繞在畫麵邊緣,組成倒計時——235959。
“南極量子服務器……”盛羽盯著畫麵背景裡若隱若現的冰藍光纖,喉頭泛起青銅鏽味的腥甜。
他扯鬆領帶時,西裝翻領上彆著的渾天儀徽章突然迸出火星,將會議室警報係統燒出個焦黑的窟窿。
當林峰破譯出坐標定位在曼哈頓地下三十米的廢棄地鐵站時,盛羽已經扯斷了連接著精神力監測手環的醫用導管。
暗紅色液體順著針孔滴落在平板電腦上,竟將那些敦煌殘卷的掃描件腐蝕出焦痕。
“你現在的精神力指數連開瓶器都操縱不了!”林峰的黑客眼鏡映出滿屏警告紅光,卻被盛羽反手扣在會議桌上。
西裝革履的男人扯開襯衫第三顆紐扣,露出心口處若隱若現的星槎紋身:“還記得鄭和手劄裡提到的陰陽算籌嗎?”
地下擂台的鎢絲燈管在潮濕空氣裡滋滋作響。
盛羽踏碎積水中的霓虹倒影時,後頸銀針突然發出編鐘般的嗡鳴。
他本能地偏頭,三枚淬毒的鱗片擦著耳際釘入混凝土牆,腐蝕出的孔洞恰好構成二十八星宿中的危月燕。
“比情報裡慢了0.3秒。”黑蛇從通風管陰影裡遊弋而出,蛇鱗作戰服隨著呼吸開合,露出腰間彆著的青銅算籌,“赤焰大人說要用你的星槎密鑰泡酒。”
盛羽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視網膜上殘留的量子糾纏波紋突然扭曲成趙萱染血的海棠花。
他借著這股刺痛帶來的清醒,在第二波鱗片暴雨中滾向生鏽的閘機。
精神力透支帶來的暈眩讓他撞翻了廢棄的售票機,漫天飛舞的硬幣卻在半空凝成盾牌——那是他上個月從蒸汽朋克副本裡帶出的機械之心能力。
“垂死掙紮。”黑蛇的冷笑帶著蛇信般的嘶嘶聲。
他指尖的算籌突然暴漲成青銅巨蟒,將盛羽逼到布滿塗鴉的承重柱死角。
碎裂的混凝土簌簌落下,盛羽在煙塵中瞥見承重柱上的塗鴉——那分明是匿名信裡瘦金體的放大版!
生死關頭,趙萱被綁時強作鎮定的聲音突然在耳畔炸響:“星槎錨定的不是空間,是因果律!”盛羽猛地咬破舌尖,就著血腥味抓住脖頸後的銀針。
當針尖殘留的冰鎮藥液滲入傷口時,他終於在走馬燈般的記憶碎片裡看清了——趙萱插入銀針時,指尖曾沿著他脊椎畫出過渾天儀的黃道刻度。
青銅蟒的獠牙距離咽喉隻剩半寸,盛羽突然對著承重柱上的塗鴉念出《鄭和航海圖》的梵文注腳。
整根柱子應聲裂開,露出裡麵流淌著液態火漆的電纜,匿名信封印化作的流體突然暴起,將黑蛇的算籌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精彩。”鼓掌聲響起的刹那,地下擂台突然亮如白晝。
赤焰從燃燒的通風管道躍下時,四周的異能者紛紛割破手掌,讓鮮血在歡呼聲中凝結成火鳳圖騰。
他指尖跳躍的青色火焰竟與趙萱的海棠花胎記如出一轍,“可惜你的小海棠,此刻正在替我溫養陰陽算籌的最後一道爻象。”
盛羽抹去嘴角血漬,發現掌心的星槎紋身正在吸收電纜裡流淌的液態火漆。
當他望向赤焰身後那麵布滿彈孔的鏡子時,突然在無數個折射麵裡看見趙萱的幻影——她正用染血的手指,在冰棺表麵畫著渾天儀的赤道環。
赤焰的火焰長槍刺破空氣時,盛羽聽見南極量子服務器傳來的潮汐聲。
他後頸的銀針突然自動書寫起《開元占經》的殘章,那些懸浮在空中的篆字,每個筆畫都閃爍著趙萱鎖骨處滲出的血珠光澤……
赤焰的火焰長槍在距離盛羽眉心三寸處驟然停滯,槍尖迸濺的青焰映亮了他瞳孔裡突然浮現的暗金色齒輪。
盛羽後頸的銀針發出高頻震顫,那些懸浮在空中的《開元占經》篆字突然倒卷著嵌入他的皮膚——他想起三個月前在蒸汽朋克副本裡,曾用三枚齒輪換取了機械教皇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