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在雨幕中暈染成朦朧的光斑，盛羽用指尖撥弄著辦公桌上七枚不同材質的u盤——這些偽裝成商務禮品的存儲器裡，至少裝著三家財團的股權協議。
窗邊青瓷缸裡漂浮的威脅信正被雨水浸透，墨跡暈開的“死”字在漣漪中扭曲成怪笑的模樣。
“連仿生機械鳥都舍得拿來當郵差。”他捏起雕著玫瑰金紋路的金屬球，昨夜這玩意撞碎玻璃時還撲棱著鈦合金翅膀。
球體裂開的夾層裡掉出半片翡翠銀杏葉，與三個月前修真副本裡天機閣的信物分毫不差。
林峰的虛擬投影突然從智能手表裡蹦出來，黑客青年咬著棒棒糖含混提醒：“白羽的車隊已經進地下車庫了，他今天帶了《華爾街日報》評選的‘百大操盤手’獎杯當見麵禮。”
電梯抵達頂層的叮咚聲與雷暴同時炸響，白羽踏著濕漉漉的鞋印推門而入，定製西裝上還沾著直升機螺旋槳卷起的雨珠。
“太空電梯項目第三期招標在下周一。”他直接將純金獎杯扣在威脅信堆裡，“你點個頭，這就是新世界船票的預訂憑證。”
盛羽轉動著母親臨終前塞進他手心的那枚硬幣，青銅色表麵被摩挲得發亮。
兩周前他剛用這個動作拒絕過軍火商的鑽石礦脈地圖，此刻硬幣邊緣在桌麵磕出清越聲響：“白先生見過淩晨四點的垃圾處理廠嗎？那些被資本絞肉機吐出來的零件……”
落地窗外忽然劃過閃電，照亮白羽驟然陰沉的臉色。
他捏碎掌心的琥珀核桃，蜜色糖漿順著指縫滴在合作協議上：“趙家那丫頭今天在華爾道夫酒店相親，對象手裡可攥著三條國際航線。”
暴雨拍打玻璃的聲音突然變得震耳欲聾，盛羽後槽牙無意識咬破了口腔軟肉。
血腥味彌漫的瞬間，他瞥見白羽領針上微型投影儀投出的三維星圖——血色星辰的位置比昨夜又偏移了2.7度，精確對應著太空電梯基座的施工誤差值。
“替我問候你背後那位‘星空觀測者’。”盛羽突然笑著按下古董台燈的暗鈕，藏在燈罩裡的反監聽設備發出蜂鳴，“告訴他，真正的棋手不會在暴雨天放風箏。”
此刻二十公裡外的華爾道夫酒店，趙萱正將鎏金請柬按進冰桶。
香檳液漫過燙銀的“百年好合”字樣時，她鑲著龍形暗紋的玉鐲突然發燙——這是仙俠副本裡契約靈獸即將蘇醒的征兆。
“二叔就這麼急著把我塞進商業聯姻的標本框？”她踢開高跟鞋赤腳踩在大理石地麵，發簪投射的龍影在窗簾上暴漲三寸，“告訴董事會那幫老古董，當初他們靠玄學選址發家，如今也該相信命定之人會引發蝴蝶效應。”
家族律師團帶來的壓力傳感器在茶幾上瘋狂閃爍，趙萱卻盯著手機裡實時跳動的太空電梯概念股曲線。
當代表盛羽團隊的綠色箭頭刺破所有做空機構的封鎖線時，她突然將冰鎮玫瑰貼上麵頰，在落地窗的倒影裡露出三個月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盛羽在雨聲中數到第七道驚雷時，白羽摔門而去的震動讓青銅硬幣立著轉出虛影。
穿梭器印記突然在鎖骨下方灼燒起來，幽藍光暈裡浮現的環狀星圖正緩緩收束，最外側的血色星辰距離太空電梯坐標僅剩三指寬——而趙萱發來的空白消息裡，藏著段用摩斯密碼敲擊手機麥克風錄製的音頻。
他扯鬆領帶走向暗室裡的全息沙盤，芯片表麵的蓮花紋路在黑暗中次第綻放。
當虛擬城市模型加載到97時，某個來自混沌時代的圖騰突然在數據流中驚鴻一現，其輪廓恰好與趙氏集團新總部大廈的鋼結構圖紙完全重合。
電梯門在趙氏集團頂層打開的刹那，盛羽聞到了龍涎香裡混著金屬鏽蝕的味道。
六十四道激光防偽紋在走廊兩側的紫檀木牆上投出暗紅網格，趙家叔伯們端坐在全息投影的族譜圖騰下，像一群守著琥珀的遠古昆蟲。
“趙氏集團的鋼結構承重柱裡藏著混沌時代的空間錨點。”盛羽的皮鞋碾過地磚上鐫刻的星象圖，鞋跟與某處隱藏的八卦陣眼精準重合，“諸位不妨猜猜，當我把穿梭器能量注入這裡……”
他舉起手機劃開三維建模圖，趙萱手腕的玉鐲突然迸發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