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爆裂的火花尚未散儘，盛羽已經嗅到了空氣中電離質特有的焦糊味。
他反手將量子屏障甩向秦炎頭頂，後者正蹲在地上用打火機烤芯片："這時候還想著吃烤串？"蘇璃的冰棱精準刺穿三枚飛來的電磁鏢，金屬溶解的藍煙裡傳來她清冷的嘲諷。
"趙氏集團防偽編碼的機械烏鴉，加上三個月前失蹤的軍用芯片......"盛羽的腕表彈出全息投影，手指劃過那些泛著青光的符號時，蘇璃胸前的吊墜突然發出蜂鳴。
重疊的幾何紋路在虛空中拚出聖瑪利亞大教堂的尖頂輪廓，秦炎打火機的火苗突然變成詭異的靛藍色。
蘇璃的睫毛結出冰霜："三小時前趙萱發來的動態密碼鎖，用的是教會孤兒院改建前的經緯度坐標。"她指尖凝聚的冰晶在地麵畫出星圖，盛羽腕表的投影突然開始自動修正——那些原本雜亂無章的符號，在冰晶折射下竟組成了趙氏實驗室的三維結構圖。
"天啟的據點就在趙氏廢棄的基因庫。"秦炎突然把打火機拋向空中，爆燃的火焰瞬間吞沒了正在逼近的機械蜘蛛群，"上個月市政廳批給趙氏翻修老教堂的許可證，審批人簽名欄的墨跡是反物質墨水。"
盛羽的量子屏障突然收縮成指環，套在他滲血的食指上。
穿過燃燒的機械殘骸時，他踩碎了地磚下蠕動的數據線，膠質管裡流淌的卻不是營養液——暗紅色液體中漂浮著與蘇璃吊墜完全相同的金屬符號。
地下七層的應急燈管滋啦作響，秦炎的火球照亮了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培育艙。
每個艙體表麵都刻著聖瑪利亞大教堂的玫瑰窗紋樣，淡綠色培養液裡漂浮的人形生物後頸處，赫然印著趙氏集團的基因編碼。
"比預期早到了二十三分鐘。"淩天從旋轉樓梯飄然而下時，整麵牆壁的培育艙突然調轉方向，三萬六千個瞳孔同時倒映出盛羽的身影。
他黑色風衣的銀質紐扣全是縮小版的教堂尖頂，"不過很遺憾，趙萱小姐現在應該正在參加家族董事會的特彆質詢。"
蘇璃的冰刃在距離淩天咽喉三寸處碎成齏粉，那些冰晶粉末懸浮在空中，逐漸拚出趙氏集團股票實時走勢圖。
淩天指尖輕彈，某支暴跌的醫藥股代碼突然化作數據流纏住秦炎的手腕："用趙氏實驗室研發的抗癌藥生產線改造異能增幅器，這個創意值得稱讚。"
盛羽的量子屏障突然膨脹成光球，將淩天製造的聲波武器反彈回去時，他看見屏障表麵浮現出趙萱手寫的研究日誌片段——那些關於教堂地窖古代銘文的記錄，字跡在能量衝擊下逐漸變成淩天風衣上的符號。
"你以為趙萱為什麼能破譯動態密碼鎖？"淩天抬手按住某個培育艙，艙內人形的麵部輪廓突然變得與趙萱有七分相似，"從二十年前資助聖瑪利亞孤兒院開始，趙氏每任繼承人的記憶深處，都埋著天啟的認知錨點。"
秦炎的火龍卷撕碎了五個撲來的培育艙，飛濺的培養液在地麵腐蝕出教堂平麵圖。
蘇璃的冰鏡折射出三百六十度攻擊軌跡時，盛羽突然發現那些軌跡交彙點組成的圖案，正是趙萱最後一次加密語音裡提到的"不要相信實驗數據"的原始數據鏈。
"該清場了。"淩天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六芒星，整個空間開始像被揉皺的錫紙般扭曲折疊。
盛羽在空間坍縮的瞬間，將量子屏障壓縮成納米級芯片嵌入耳後——這是上周從趙萱送來的教堂修繕方案裡學到的空間拓撲技術。
異次元空間的重力方向每秒變換十七次，盛羽撞碎第三塊懸浮的鏡麵時，發現每塊碎片都映照出不同時間點的趙氏實驗室。
某塊鏡麵裡閃過趙萱十五歲時的影像，她正在教堂彩窗前臨摹的圖案，正是此刻空間裂縫裡流動的暗碼。
"認知錨點的反噬效果如何？"淩天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盛羽嘔出的血珠懸浮在空中，組成趙氏集團董事會成員的證件照。
當第七滴血變成趙萱父親的麵容時，盛羽突然想起那些機械烏鴉羽毛上的防偽編碼——它們的排列順序與蘇璃冰晶折射的角度完全吻合。
量子屏障在左手心重新凝聚時，盛羽的視網膜上突然覆蓋了一層淡金色的數據流。
這是今早服用趙萱托人送來的"維生素片"後首次出現的症狀，此刻那些流轉的字符正與空間裂縫產生量子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