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廳穹頂的粒子禮花仍在明滅閃爍，盛羽指腹擦過玻璃幕牆上的冷凝水，將霓虹璀璨的都市夜景拓印在掌心。
那些尚未消退的克萊因瓶刻痕突然刺痛起來，他不動聲色地將手藏進西裝口袋，任由穿梭器殘留的權柄光流在血管裡撕扯。
"您該注射營養劑了。"趙萱托著銀盤走近時，電磁簪尖端的檢測屏還在閃爍紅光。
她冷白的手指捏碎玻璃安瓿的動作過於用力，碎渣在盤底濺出星芒狀的裂痕。
盛羽仰頭飲下藥液的動作突然頓住——全息投影裡跳出的緊急通訊畫麵中，七個不同勢力標誌正互相糾纏著組成荊棘圖騰。
他喉結滾動著咽下腥甜的藥水，指節敲在懸浮屏上的力度卻像在叩擊戰鼓："通知他們，明早九點來頂樓喝咖啡。"
趙萱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
當她俯身整理會議桌上的量子沙盤時，袖口滑落的克萊因瓶刺青正巧與盛羽手背的刻痕重疊成雙環莫比烏斯帶："需要激活反物質防禦矩陣嗎？"
"給每位客人準備漩渦藍山，"盛羽用鋼筆尖戳破沙盤裡代表敵方據點的光點，看著潰散的數據流攀上自己手腕，"記得在咖啡豆裡摻三克來自《蒸汽朋克2077》副本的致幻孢子。"
次日八點五十五分，七輛懸浮車碾碎晨霧停在總部大樓的量子屏障外。
盛羽站在360度環幕玻璃前俯瞰，看見第三輛車裡鑽出的光頭男人正對著全息攝像頭整理領結——那是三個月前在血月副本被他擰斷過機械義肢的"鐵狼幫"二當家。
"歡迎來到權力中樞。"盛羽在電梯門開的瞬間展開雙臂，特意讓掌紋間遊走的猩紅光點暴露在監控鏡頭下。
他接過趙萱遞來的骨瓷杯時，指尖在她虎口輕輕摩挲，將昨夜從《心靈宮殿》副本竊取的群體暗示術順著體溫傳遞過去。
橢圓會議桌泛起冷凝的金屬光澤，七杯漩渦藍山蒸騰的霧氣在空氣裡織成詭譎的蛛網。
當"鐵狼幫"代表將電子合約拍在桌上時，盛羽注意到對方瞳孔正在致幻孢子作用下擴張成完美的圓。
"我們要東區所有時空裂隙的管轄權。"光頭男人的機械手指敲擊杯沿，震得咖啡液麵浮現出異常的數據波紋，"每周供奉三噸來自副本世界的稀有金屬，還有......"
盛羽忽然起身按住旋轉的會議桌，克萊因瓶刻痕迸發的銀光瞬間吞噬了整層樓的照明係統。
在眾人視網膜殘留的灼痕裡，他背後的環幕玻璃外突然掠過上百道穿梭器的金色軌跡——那是他昨夜用致幻孢子製造的集體幻覺。
"你們要的時空裂隙在這裡。"盛羽的西裝下擺無風自動，指尖點在全息投影突然展開的《賽博神域》地圖上。
代表敵方勢力的紅色標記開始成片潰散，化作數據流彙入他頸間逆向生長的克萊因瓶刻痕，"至於稀有金屬——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星際礦場》副本現場開采？"
銀發老者手中的咖啡杯突然炸裂，褐色液體在接觸到權柄光流的刹那汽化成血色霧氣。
七位代表手背上的幫派刺青同時滲出黑色粘液，這些液體在觸碰到盛羽刻意釋放的副本威壓時，竟發出類似秦昊袖口氣息的尖銳悲鳴。
"感謝各位提供的情緒能量。"盛羽微笑著解開襯衫領口，露出鎖骨下方新生的赤鏈蛇紋路——那正是昨夜從他們恐懼情緒中萃取的權柄具象化。
當趙萱啟動清潔程序時，他俯身拾起地板縫裡凝結的黑色結晶，指腹摩挲的力度仿佛在丈量某個叛徒的頸動脈。
落地窗外，一縷晨光刺破數據迷霧，將盛羽的影子拉長成君臨天下的圖騰。
趙萱凝視著那道鑲滿權柄光暈的背影，指尖不自覺撫上鎖骨處的克萊因瓶吊墜——那裡正封印著三小時前從盛羽血液中分離出的異常數據流。
玻璃幕牆外的晨光在數據迷霧中折射出詭異的棱角，趙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鎖骨處的吊墜，那裡傳來的灼燙感幾乎要穿透皮膚。
她望著盛羽被光暈籠罩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醫療艙裡那些瘋狂跳動的腦波曲線——當他注射完第十支營養劑時，克萊因瓶刻痕裡滲出的數據流分明在模擬她的虹膜紋路。